郑七娘闺名清嘉,从小时起,陆钧山便唤她嘉儿,方才她求的是迦南手串,她身子娇弱,需得那个护佑,从前一直佩戴着的手串前些日子绳断了,珠子落进了一旁水池里寻不到踪影,便请陆钧山帮忙再寻一串来。</p>
她自小逢家变,虽大太太待她极好,可难免还有些寄人篱下之感,心思敏感,方才陆钧山只稍稍偏头朝上看了一眼,她便注意到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槐树下站着的一群丫鬟。</p>
只不知他看的是其中哪个。</p>
郑七娘垂下眼睛,捏紧了手里帕子,她自知表哥性子风流,日后她嫁给他少不得要管一管那些个浪荡女子,但此时只能细声点点头。</p>
陆钧山祭拜完外祖一家后又将两位妹妹送到佛殿门口,但他却没进去,只在外边等着。</p>
自三年前始,他是再不信诸天神佛的,只信自己。</p>
他没再抬头看槐树下,只冷清着一张脸站在那儿,手里把玩着一根银簪子,神佛都难近的模样,只一双凤眼幽邃。</p>
林婉月趁着陆清泽与殿内大师说话时抽了支签,却是支下下签,她当即心头有些不稳。</p>
方才她向佛祖许的便是孩儿在腹中康健平安,他日生下陆家嫡长孙来,如今却是这么一支下下签,她难免想到自己曾经手上沾着的几条贱命,疑心是否那些会作怪坏了腹中孩儿投胎来。</p>
这么点心思却是不能告诉别人,甚至还少不得要遮掩一二,也不好去解签,如此,心情自然是阴郁得很。</p>
陆清泽余光一直注意着妻子,见她起身,便温声和大师说了声,走过来搀扶她。</p>
面对丈夫,林婉月还得勉强提起笑来,温婉抿着唇角问:“方才二爷和圆识大师说些什么呢?”</p>
陆清泽语气温柔,“不过是说些经文的见解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