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者窘迫不已，被训斥的无地自容。</p>
他这四十不惑的年纪，被个毛头小子的神算师压着就罢了，还被当众指着鼻子骂，就算不被驱逐出夏族，以后这武道江湖，也不会再有他的地位了。</p>
楚月望着夏山的侧脸，却是摸了摸下巴，不由想起了一件事。</p>
前世姐姐还没死在乱巷的时候，看她内心戾气太重，便让她练字。</p>
练的恰好是鬼皇临终前留给上古夏族的横渠四句。</p>
只是她每天埋头苦练，那字依旧是歪歪斜斜丑得让姐姐头疼，还叹气说：“我们月月幸好不是古代女子，否则字这般丑，可是要嫁不出去了。”</p>
不论过去多久，每每想起姐姐，楚月的眉梢总会染起一抹哀愁。</p>
那是她两世为人，最深的恨和遗憾。</p>
她时常会在夜深人静之际醒来，望着无端夜色和幽幽皓月，也会贪婪的想，既能遇见小离，是不是还能再次遇见姐姐。</p>
但她知道，她能再见抱枕，重遇小离，找回母亲，已然花光了上天赐予她的好运。</p>
人人都道她叶楚月狂妄嚣张不可一世，但她却不敢奢望能再遇姐姐一回，弥补当年懦弱无能时的遗憾。</p>
年幼之际，她一腔恨意，在那个现代文明恨不得大杀四方，将世界化作坟场匍匐在她的足下。</p>
但少女时期姐姐的温柔，治愈并救赎着她每日丧气阴郁的她。</p>
姐姐最爱说的，最想成为的，便是横渠四句：</p>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p>
她这般美好，却死在了她最热爱的大地和国度。</p>
楚月犹记得。</p>
城市依旧灯火通明，日头照样升起，只是清晨的乱巷之中，多了一具冰冷的尸体。</p>
哪怕是死，她也嘴角含笑，那样的温柔。</p>
因为她知道，她的月月会回来给她收尸，她不能让月月有所怨恨。</p>
但她不知道，她越笑，幼时楚月越是撕心裂肺。</p>
最终，还是成为了刽子手，将那些糟蹋姐姐的人，一个，一个，给送去了地狱忏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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