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执法队的人，逐渐地消失在晨曦薄红的云雾当中。</p>
周云的身影愈发缥缈。</p>
他背对着海域的每一个人以及散于天地间的天罡刀器灵。</p>
「赵天罡，值得吗？」</p>
再无赵天罡来回答他的问题。</p>
那年，赵天罡被总执法处选中，能够被破格提入执法队。</p>
以赵天罡的天赋和定性，周云相信，不出三十年，赵天罡就会成为一名执法队员。</p>
百年之内，必能在总执法处混出一番名堂。</p>
当时跟进这件事的人，正是周云。</p>
周云依稀记得——</p>
当他找到赵天罡的时候，赵天罡并没有想象中的惊喜，执剑站于高山之巅，还有着淡淡地愁。</p>
赵天罡问：“进入执法队，便不可再护宗门了吗？”</p>
“不可。”</p>
“若为人不能光宗耀祖，护佑宗门，意义何在呢？”</p>
“为人之意义，在于本心。”</p>
“周队长，我的本心，是天道。”</p>
“天道？”</p>
“天理之道，乃是赵某心中的天道。周队长，你听说过月族吗？我想揭露月族的真相，我若进入执法队，我还能这么做吗？我不能，对不对，我若是这么做了，青睐器重我的执法处前辈，就会被我连累。”</p>
周云听到这番话的时候，面上虽无表情，心底里却泛起了在不断扩大的涟漪。</p>
赵天罡眺望着远方，问着周云听不懂的话。</p>
“周队长，你做过梦吗？”</p>
“梦？”</p>
“梦里，江山万里，河清海晏，洪荒三界有祥云，六合八荒无诡谲。”</p>
“赵天罡，如你所说，字字是梦，现实与梦，截然不同。现实里，不会有这样的澄澈。”</p>
“是啊，是梦。”</p>
赵天罡仰头闭目直面清澈的寒风，泪水却从眼眶里流出，淌在了面庞之上。</p>
许久过去。</p>
他才缓缓地睁开了湿润乌黑的黑眸。</p>
眸底深处，是前所未有的坚定。</p>
“周队长。”</p>
“一人之梦，是梦。”</p>
“若千万人的梦，那便不是梦。”</p>
“我可为首破生死，踏阎罗，身后自有层出不穷的人前仆后继。我的师弟，我的师妹，他们会为此坚持不懈的奋斗到底。而这，才是凡人武道的真正意义。”</p>
他笑望着周云。</p>
周云却在疑惑。</p>
这天底下，像这样的傻子，怕就只有赵天罡一个吧。</p>
多年以后在海域边上，他看到了第二个，乃至于无数个的星云宗傻子。</p>
第二名为叶楚月。</p>
是了。</p>
当他得知月族之事，已经打草惊蛇被华山老君发现，与其坐以待毙，被上界之尊凌迟而死，不如立志完成一番伟业。</p>
他要华山老君，倒台！</p>
故而——</p>
赵天罡四处查找资料，得知了华山老君私底下的特殊癖好。</p>
他便当个愣头青，执意要翻月族之案，实际上是惹恼华山老君，让华山老君剥离掉自己的元神。</p>
而这！便是让华山老君倒台的证据！</p>
他相信，在未来的诸神之日，会有那么一个人站出来！也相信自己哪怕失去灵魂也会为后来者开路，直到他化为乌有。</p>
“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