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殿下——”</p>
“你应该知道，利益驱使着人，被你损坏利益的人，会大批大批对你赶尽杀绝。”</p>
“那些得到你庇护的人，享受过的利益还不明显，只能是信仰大于力量。”</p>
“这青云广场上的信徒们，远远不够啊殿下。”</p>
大族老说着掏心窝子的话，分析着局势和人性。</p>
伟大，多是牺牲的。</p>
既知路是残破的，就不该去走。</p>
信仰……当不了饭吃。</p>
楚月沉默了很久。</p>
直到她把坛子里的寒蝉酒尽数喝完，风雪落入眉睫，她侧首对着大族老一笑，晶莹如这晚的清雪。</p>
她问：“所以，老前辈您要怎么做呢？”</p>
大族老叹息，而后痛饮了寒蝉酒。</p>
“罢了罢了。”</p>
“临老临老，也想做一回年轻人。”</p>
大族老笑，“老朽，愿追一回吾王，看一次云都盛世，不……更准确来说，是凡人的盛世！蚍蜉撼树螳臂破车的璀璨！”</p>
该死的。</p>
一把年纪了。</p>
半只脚踩进棺材板。</p>
晚上偶尔见阎罗。</p>
竟还满身热血风雪间。</p>
这叶楚月，真是个，很特别的王啊。</p>
大族老起身朝楚月作揖之时。</p>
楚月亦面朝他拱手颔首。</p>
碎琼乱玉白茫茫，纷飞在渺然的月光，穿透九万里的高空，直奔大地，倾洒在一老一少二人之间。</p>
众人侧目看来竟觉得心里有种微妙的感觉。</p>
像是宿命和信仰的罗织，怒放出了奇迹的花儿。</p>
李守珩看了眼，便执坤灵笔画下了这一幕。</p>
雪中老少。</p>
云都君臣。</p>
冬日也有盛世之花。</p>
“殿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