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看出了机械之毒的强大和可怕，也知周怜的来意，又为什么要将机械之毒攫取进自己的武体里头？”</p>
韩洵的语速过快，有点儿急，清澈的剑眸闪过了一丝担忧。</p>
他跟着队长段三斩，又因龙老、雪挽歌，和叶楚月也算是打过交道。</p>
再加上先前误解过叶楚月，心底的愧疚之情尚未消散，便成了此刻的急迫和担忧。</p>
“她这不是在找死吗？就算她有一颗先人后己的心，也要看她的心能够容纳下多少人，她那渺小的身躯又能装下多少机械之毒，她这样做……”</p>
韩洵说着说着便沉默了，话语的尾声时正逢段三斩回头看来，俩人对视却无声。</p>
“你不是，明白吗？”段三斩问。</p>
韩洵眸光颤动，低头沉默。</p>
他是明白了过来。</p>
就算是杯水车薪。</p>
就算是蚍蜉撼树。</p>
也要一试之。</p>
哪怕敌人设下了一个死局，亦要向死而生。</p>
“如若是你，你也会这么做。”</p>
段三斩负手而立，半眯起眼睛看向了周怜。</p>
周怜的背后，定有着不可告人的故事。</p>
她和叶楚月、楚王家人，又有着什么样的往事。</p>
这都是沉在潭底的秘密。</p>
段三斩想——</p>
那些秘密。</p>
那些往事。</p>
只怕和这场的雷灾神怒有关。</p>
定是破局的关键。</p>
若真是如此的话……</p>
段三斩思及此，呼吸略微加深，幽暗的目光颇具深意地望向了叶楚月。</p>
「那就得靠你去找寻蛛丝马迹了，叶楚王！」</p>
……</p>
“楚王，不要低估了这些机械之毒，时代的排异。”</p>
周怜缓缓地抬起了右手，掌心朝下氤氲着幽绿的光芒。</p>
在这难见白昼的昏暗天地看来，如混沌之外的宝藏。</p>
周怜面具下的神情微动，一杆冷银如铁的机械权杖出现在右手掌心。</p>
掌心的顶部，鎏金五爪的镂空中心，镶嵌着硕大圆润的幽绿宝石，缓慢的一闪一闪之光犹如优雅眨眼的绅士。</p>
周怜微笑：“你把自己当做容器，当做载体，但你承载不了，也容纳不了。就如同你苦行的凡人之道，连凡人自己都厌弃的凡人之道，到了今朝，你苦苦哀求界主行界令，等来的都是怨声载道，都在怪你，对吗？”</p>
他的幽目权杖一挥动，掷出了大片的毒液。</p>
绿油油的，幽暗微光，浮在天际且是苍生可见。</p>
毒液天幕，被锋锐利落的机械冷光切割成横竖交错的无数个小碎片，展现出了不同的画面。</p>
周怜通过影子，又利用幽目权杖，搜集到了许多和叶楚月有关的画面。</p>
有过去的，以及现在的——</p>
“有朝一日，吾誓将叶楚月碎尸万段。叶楚月那个下界来的凡女废物，岂敢在我宗门大地嚣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