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戈渊看着她因为惊恐,一张小脸煞白,睫毛微颤,玉墨般的瞳仁带着哀伤的恳求,泪眼婆娑的求着他。</p>
周戈渊只觉得喉中梗着巨石,吐不出来,吞不下去。</p>
他抿紧双唇,许久,他翻身下榻,大步走出了内室。</p>
谢德音不知道周戈渊是何意,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去而复返,她的衣服被撕碎了此时落在地上,她扯过一旁的薄被裹住自己。</p>
尽管是六月的天,她只觉得从脚底窜起的寒意,让她浑身如坠冰窖。</p>
天色渐渐黑透了,屋中无一丝光亮,不知道此时是什么时辰了,也不知在躺了多久,才从外头传来脚步声,很快,掌了灯。</p>
谢德音偏头去看,是元宝拿着一身女子的衣衫进来。</p>
“夫人,奴婢服侍您更衣。”</p>
“是他让你进来的?”谢德音的声音沉静无波,仿佛漂浮在水面上随时会沉下去。</p>
“是。”</p>
谢德音木讷的将衣服穿上,由着元宝给她梳了头净了面。</p>
“夫人,王爷备好了车,说送夫人回去。”</p>
谢德音嗯了一声,等着坐上回侯府的马车后,谢德音仿佛才从地狱中走出。</p>
黑暗书房中的等待,让她全身的弦紧绷在一起,生怕周戈渊让人端了一碗堕胎药来。</p>
如今离开了王府,她才如同活过来了一般。</p>
沧澜院中,青黛早已经等的急不可耐,见到谢德音终于回来,才谢天谢地的将她搀扶了进去。</p>
青黛自小伴着她长大,自然看到了自家小姐面上的疲惫,苍白的脸色,还有脖颈上被晒出的水泡。</p>
青黛以为是在宫里又被太后为难了,才耽搁到此时,不敢妄议太后的是非,只取了芦荟膏来,轻轻的涂抹上去。</p>
“小姐,日后进宫这种事情,能免责免吧。”</p>
谢德音听了,嘴角扯出了一个嘲讽的笑。</p>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砧板上的肉哪有跟刀子谈条件的资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