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此语,令司浅浅下意识抓紧身侧的男人,怕他承受不住。
但萧律其实还好,许是因为已正视了自己的身世,所以哪怕是乍然听到这样的宣旨,也没触爆他的第二人格。
不过他还是劝了身边的人儿“你别出去。”
“我……”司浅浅当然是要拒绝的。
“听我说完。”萧律掌握着人儿精致的小脸,“不是让你离开我,是让你避一避,这件事总归是我要自己去面对的。
再说了,你现在可是不良司的新主,若是我拉他下马不成,还要你来捞我,总不能都搭进来,是不是?”
从理智上而言,司浅浅知道他说的没错,可从感情上而言,她不愿意离开,所以她还是紧紧抓着他的手。
萧律“……”拿她一点办法没有的他,只能牵着她,走出朝阳殿。
这让瞧见司浅浅的张善勇微微变脸,他知道司浅浅不良司帅的身份,担心无法顺利将秦王带走。
但是——
“醒得正好,本王正有问题需解惑。”平静道来的萧律根本没打算避开,今时今日!他的目的,本就是要手刃代宗,为母、为兄、为妹报仇雪恨。
这不仅是他的第二人格想做的,也是他想做的,所以他同样早有布局,并不惧眼前区区的六扇门总舵。
虽然……
他其实并不知道那个“他”,具体做了什么准备,毕竟虽然都算是他自己,但各自的思想不同,互相避忌、遮掩,在所难免,但他相信“自己”。
可他不知道,金刚知道啊!
所以金刚急死了,“王爷,不能去!”这一看就是请君入瓮的局,王爷什么都没准备,去了岂不是被动?
萧律“?”难道那个自以为是的混账什么都没准备,就进宫来找死?
这么一想,萧律就不是很自信了……
他觉得这种事可能真的会是那混蛋会干的!“他”除了自以为是,居然完全不筹谋?居然还敢嫌他是废物!?
“怎么了?”隐约察觉端倪的司浅浅,这才悄声问道。
萧律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但事已至此,没有退路,“走吧。”
“王爷!”金刚就快急哭了,“不能去!”
但司浅浅已发声力挺道“不能不去,否则就是任由贼子污蔑王爷的出身。”
“可是……”金刚想说可以往后筹谋。
可无论是萧律还是司浅浅,都是去意已决,两人已经手牵着手,走出了朝阳殿。
张善勇因而暗松了一口气,“跟上!”幸好这俩天真极了,还被蒙在鼓里,否则还真有些难办,就怕不良司的人来插手。
与此同时——
早已衣冠齐整的!坐在龙椅上的代宗,看起来精神头很足,但华孝钦觉得恐怕是回光返照,很是担心。
可华孝钦也知道,圣上是为了当众宣布让秦王继位,是为了国祚着想,也不能劝说什么,但他万万没想到——
被“簇拥”而来的秦王刚进殿,代宗就喝道“独孤小贼!还不速速跪下!”
这……
全场都惊呆了好吗!
几乎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代宗,以为他得了失心疯。
唯独萧乾一行毫不意外,因为他们都知道,今天是萧律跌落神坛!变成烂泥的时刻。
是以,萧乾已出列道“二哥,哦不、应该叫你小舅公吧?当年你母亲不过是沈皇后身边的宫女,却勾搭我外祖,诞下你这奸生子不说!还偷龙转凤,用你顶替了真正的二皇子。
而真正的二皇子,我的二哥,早已被你那恶毒、低贱的母亲溺死!这么些年来,你占用我二哥的身份,享尽了荣华富贵,是时候退下这层皮了。”
萧律闻言,已是莞尔,他还以为代宗要勇敢自带绿帽,没曾想还给他强加了个宫女母亲,还真是煞费苦心。
然而——
他的母后,一直是他的母后,谁都不可以剥夺。
“证据呢?”
第一个站出来替萧律说话的是司世弦,这倒是有些出乎司浅浅的意料,她本以为她爹这样的老狐狸,肯定会观望一下。
但这也正是司世弦的老狐狸本性,他很清楚!今时今日,他若不第一个站出来,日后他这朝野第一臣的地位,可就没那么好坐了。
司氏不像卢氏、裴氏、兰氏等百年世家那么根基深厚,不具备改投他麾后,还能风生水起的底蕴。
更何况,他深信秦王不倒!所以他很坚定的盯着瑞王,质问道“瑞王殿下,你这些张口就来的话,是谁教你的?
是你那位已经入狱的舅父独孤云,还是你身边的不长进谋士,又或者是被你亲手毒死的独孤皇后!?”
前面的话还好,最后这句!直接让萧乾脸色发白。
代宗看在眼里,叹在心里,不过他也没太指望萧乾,所以他正准备自己来。
然而——
司世弦还说道“圣上常病不起,一度濒危,今日却忽然精神勃发!莫不是你给圣上用了什么虎狼之药,不仅能让圣上看起来极好,还能操控圣上的言行!”
“臣附议!”礼部董尚书出列。
“臣附议!”兵部赵尚书出列。
“臣附议!”兵马总督陈老将军出列。
“臣附议!”
……
无数朝臣,几乎一面倒的附议出列。
满朝文武,比从前独孤一族把持朝纲时,还要同气连枝。
眼下站在萧乾那边的,只有那么零星几个老臣,还都没有实权。
不像萧律这方,只一个兵马总督,就碾压了所有!何况还有数部尚书力挺。
张善勇在殿外看着,暗暗叹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一幕出现了——代宗放任秦王壮大,终遭反噬。
不过——
代宗既然敢在今天!现在!此刻!发难,自然是因为他有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