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风的千手观音已经总装了，我看就很合适。”</p>
陈晨目光扫过众人，期待着答复。</p>
“小老板，我虽然不知道你的家庭弟位怎么样，但你这么搞，和作死没什么区别。”</p>
曹子华大概想象了一下，画面太血腥，全是马赛克。</p>
虽然千手观音在顺风那边还是保密状态。</p>
但在晨盾眼里，基本上就是裸奔了。</p>
曹子华甚至有好几个校友都在那个项目组里。</p>
所以大家对于这个项目很了解。</p>
顺风不能没有千手观音，就像西方不能没有耶路撒冷。</p>
卫总把千手观音当顺丰的战略项目搞，下了大本钱大心血。</p>
这个时候跑过去。</p>
说把你火箭借我，我炸着玩一玩。</p>
你猜。</p>
卫筱会说出多少种语种的脏话？</p>
张明瑞也觉得不现实，握着笔摇头：“人弄的是运载火箭，一点攻击性也没有，让人承担这种重任，听着都不像话。”</p>
“运载火箭是没错，但有没有攻击性可不好说。”陈晨看向了严涛。</p>
严涛一脸严肃的推了下眼镜：“关于那个火箭，我和陈总聊过很多次，短板有很多，我还写过一个书面的分析报告，那个报告陈总你还收着吗？”</p>
陈晨已经开始打开了柜门，报告就放在第一栏。</p>
他顺手扯开报告的装订，分给三人传阅。</p>
“千手观音的问题有很多。”</p>
“发动机结构有问题。”</p>
“运载系数不到普通火箭的十分之一。”</p>
“增压输送也有问题。”</p>
“以上种种，还都只是我通过非官方渠道拿到的碎片信息推导得出的。”</p>
随着陈晨的介绍，张、曹、齐眉头紧皱。</p>
小老板的意思他们都清楚。</p>
仅通过碎片就推导出了这么多问题。</p>
天知道真的实验日志里会有多少瑕疵？</p>
曹子华有些不明白了：“这些问题难道珞珈山实验室看不出来吗？”</p>
严涛若有所思：“有一部分应该能看出来。”</p>
“哪位为什么不改？”</p>
“因为是商用项目，承载商业利益，现实条件不允许他们改。”</p>
过去大家总是提民营企业的优势，很少提劣势。</p>
现在具体到项目上，劣势已经体现的淋漓尽致了。</p>
成也重本增效，败也重本增效。</p>
如果是国家的项目，但凡有微小的问题，一定会查漏补缺，百分之百排除再进行下一步。</p>
可商用项目不一样，白纸黑字的合同约束，时间线定的特别死。</p>
迟一天，就是违约金。</p>
所以一些小问题的改与不改，全看项目掌舵者的态度了。</p>
但很不巧。</p>
卫筱是个职业赌徒。</p>
陈晨补充道：“另外，有些问题他们还真不一定看得出来。千手观音的技术负责人叫杨奇峰，是严工曾经的学生。这份报告里很多问题严工这个师傅都在挠头，回天乏术，更别说徒弟了。”</p>
张明瑞听到这话，心中顿觉一阵可惜。</p>
无论如何。</p>
千手观音是商用火箭领域大胆的尝试。</p>
卫筱在这么有限的资源和紧迫的时间下，依然攒成了项目组，而且走到了静态点火这一步，已经难能可贵了。</p>
如果从一开始就能多给她一到两年的时间，项目的情况也许会不一样。</p>
“所以现在的结论是，千手观音一定会炸。”</p>
“而且不是某一个方面的问题，是地基打歪了。”</p>
“如果要改进，就只能推倒重来。”</p>
曹子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一个有结构性错误的项目，现在几乎已经是废品了。</p>
既然是废物，倒不如进行废物利用，干一些有意义的事情。</p>
“小老板你的意思是，既然千手观音要炸，就让他们炸在800公里的轨道上？”</p>
“我是这么寻思的，稍微修改一下，火箭应该是能起飞，而且能顺利炸掉的。”对于这点陈晨有信心。</p>
张明瑞听的有点恍惚：“人家设计的运载火箭，你让人顺利炸掉可还行。”</p>
陈晨摊手：“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呢？”</p>
大家都在纠结的时候，严涛举了手。</p>
他在这里人际关系最浅。</p>
因此可以抛开人情独立的思考。</p>
“从现状看，陈总的方案确实是损失最小化的方案。”</p>
“如果告诉顺风，让他们就这样点火，留给他们的只能是一次失败的经验。”</p>
曹子华深思熟虑之后也点头：“我认可严工说的。这就好比打团辅助丝血，溜了有可能团灭，站撸还能换点东西出来。”</p>
齐莽：“雀实，也只能丧事喜办了。”</p>
张明瑞也点了头。</p>
陈晨看到大家一致同意，也是松了一口气。</p>
“那行，你们跟我去顺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一劝。”</p>
话没落地。</p>
这几个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p>
连严涛这个没多少情感因素在的，脸上都写满了拒绝。</p>
同意归同意。</p>
让他们去顺风作死，门儿都没有。</p>
大家都不是第一天认识卫筱沈欣她们的，心里有逼数。</p>
看这群货的样子，陈晨拍拍桌子：“你们在这叭叭的纸上谈兵，冲锋陷阵的活儿都要交给我一个人去干，那我当这个老板有什么意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