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小英看向纪小纭的眼神里满是期盼。</p>
纪小纭语塞，避开纪小英的视线，然后扭过头并未言语。</p>
墨安也轻咳两声，以此来缓解尴尬。</p>
纪小英的笑逐渐消失，她猛地上前一步，抓住纪小纭的袖子，哆嗦着问：“程九是不是出意外了？”</p>
纪小纭突然觉得纪小英很可怜，最起码在程九这件事上很可怜。</p>
见纪小纭不回答，纪小英抓着纪小纭袖子的手更加用力。</p>
纪小英的眼圈逐渐变得通红，再开口声音都变得哽咽沙哑：“纪小纭，你为什么不说话？”</p>
纪小纭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嘴唇嗫嚅两下。</p>
思索片刻才道：“程九出事了。”</p>
纪小英的手蓦地松开，向后踉跄了两步，脸上惨淡一片。</p>
纪小纭深吸气，沉声继续道：“程九贩卖私盐已经被抓，目前得到的消息是秋后问斩。”</p>
纪小英嘴巴张大，足矣塞下一枚鸡蛋。</p>
纪小英开始回忆程九离开那天发生的事，程九只让纪小英等他一晚。</p>
这就说明程九是临时起意做这件事，并非主谋。</p>
既不是主谋，为何会是死罪？</p>
纪小英无法接受这个结果，纪小纭早已看出纪小英的心思。</p>
叹道：“贩卖私盐无论是不是主谋都以死罪处决。”</p>
纪小英如遭雷击，脸上顿时失去所有血色。</p>
纪小英凄惨的模样，是纪小纭认识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到的。</p>
或许对她来说，失去程九这么一个一心一意为她好的人，是极大的损失。</p>
最让纪小纭没想到的是，纪小英对程九是真心的。</p>
纪小英抽噎起来，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地往下掉。</p>
不过片刻功夫，纪小英就哭成了泪人儿。</p>
她耳畔还萦绕着程九临走前说的话，程九都是为了她和孩子能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才铤而走险去贩卖官盐。</p>
现在纪小英后悔了，她不想要什么幸福，只想和程九还有孩子过普通的日子。</p>
可是程九已经被关进大牢，纵然纪小英后悔，也无法改变这个结局。</p>
纪小英嚎啕大哭：“都是我的错！”</p>
气愤之下，纪小英狂扇自己的耳光。</p>
不过三两下，她的脸就肿成猪头，饶是如此，她还是不松手，‘啪啪’地继续打。</p>
纪小纭在旁边都看呆了，属实想不到纪小英会对自己下手这么狠。</p>
脸颊在酥麻片刻后，疼痛席卷而来，脸颊上阵阵刺痛猛地让纪小英收回思绪。</p>
她眼中迸射出精光，直勾勾盯着纪小纭。</p>
纪小纭心里咯噔一下，不妙的预感油然而生。</p>
纪小英像是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紧紧拽着纪小纭的袖子，哽咽着央求：“纪小纭，我只有你了！”</p>
“你背后有庄禾，只有你能救程九！”</p>
她泪如雨下：“我怀着程九的孩子，我们娘俩以后都要指望着他，求求你把他揪出来吧！”</p>
纪小纭盯着纪小英，纪小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可以把我所有的积蓄都给你！”</p>
“只要你愿意帮我，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p>
纪小英哭的嘶声力竭，纪小纭始终漠然地看着她。</p>
恍惚间，纪小纭好似在此刻的纪小英身上看到上辈子孤立无援的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