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可不许胡说!老爷走了,会保佑我们庾家人,哪会让别的邪祟靠近容丫头?”姜氏一看玉竹如此慌张又说话不得体,眉头蹙起,叱问道。</p>
玉竹都急得要哭了,“夫人,您常说我是个最实诚不过的人,这个节骨眼上,我哪敢瞎说。大小姐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可怕得很,您一看便知。”</p>
姜氏怕大女儿再有个三长两短,着急忙慌地走出灵堂,其他仆人也赶紧跟上去。</p>
“造孽啊!”</p>
离西厢房尚有一箭之地,姜氏和玉竹等人听到这一声嘶喊,大感不妙,匆匆推门进了,只见庾思容的额头磕出了一个大血包,大抵是要触柱而亡!</p>
“容丫头,你别吓我!你爹走了,我丢了半条命,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我不活了!”</p>
“大小姐,您千万不要想不开呀!”</p>
姜氏和玉竹一左一右地扯住了赫连翊的双臂,连珠炮弹似地哭诉。</p>
“我不死!”赫连翊心中窝火,本想着撞树一觉醒来成了这什么名字里有个容字的大小姐,便试试看再撞撞柱子,看能不能变回废太子。</p>
显然,不能。</p>
他被磕得头破血流,也无济于事,看来,只能当这什么劳什子大小姐,实在是造孽。</p>
姜氏后怕极了,忽心生一计,便道:“容丫头,我十月怀胎,痛了三天三夜才生下你,费了多少心思养大你。如今,你爹走了,你也该学着为我分忧解难了。眼下,料理你爹的丧事,林林总总加起来,没有上百件,也有几十件,我脑壳疼得很,没法料理周全。你若有孝心,便操持你爹的丧事,也不枉你爹疼你一场。”</p>
“我不会。”赫连翊只想去找心心念念的宋良娣,护她周全,至于操办这什么便宜死鬼老爹的丧事,吃力不讨好,索性一口回绝。</p>
姜氏未料到事事顺从的大女儿竟会拒绝,愣了片刻,开始卖惨,“虽则我平日料理家事惯了,也帮着协理过几次白事,然则这回死了最亲最敬重的丈夫,已哭得肝肠寸断,下人一问起这些事,我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答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个节骨眼上,多少人等着看笑话,少了谁的饭,哪里礼数不周到,不消片刻就要传遍大街小巷,成为她们茶余饭后的谈资。难道你想我们一家被人笑话。”</p>
“那我割了她们的舌头!”赫连翊眼中透着一股杀气,恶狠狠地回道。</p>
众人只觉嘴里发苦,脖子发冷,不禁后退了一步。</p>
姜氏继续卖惨,“没个头脑清醒的人料理丧事,那些亲朋好友吃一两个月,赶也赶不走,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胡吃海塞,把咱们家吃垮了?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去当叫花子,但也整整齐齐的。”</p>
“谁要跟你当什么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叫花子!我这辈子就没为银子发愁过,以前是,现在也是!”</p>
不过,赫连翊得想办法去豫章或者京城见宋良娣,得有路费和盘缠,少不得还要买她喜欢的东西,没银子可不行!</p>
他看向玉竹,冷声问:“此去豫章多远?”</p>
“回大小姐的话,咱们庐陵到豫章,也不是很远,大概几天就到了。跟您订亲的大姑爷——洪四少,便在豫章,回头找他一问便知。”</p>
庐陵、豫章皆属于江西承宣布政司,相距大概五百多里路。换言之,只要宋良娣平安到达豫章,赫连翊总会想办法去见她的。当然,还要去看看变成他的是何方神圣,会不会为非作歹。</p>
打定主意,赫连翊一改颓丧之色,“成,这次的丧事,由我来操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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