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余光看到画室门上往下压动的门把手，似水面般安静的猫瞳忽地亮起。</p>
她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手表，而后看着白霏的眼睛，精致的小脸上没有做出任何表情，但那双澄澈的猫瞳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样吸引着人不断往下坠。</p>
这样一张可爱的小脸在说话时竟意外地让白霏觉得心悸。</p>
“没有视频。”芋圆捂紧自己的手表，声音放得又低又轻。</p>
“我一开始就没有录视频。”</p>
她很诚实，在说这话的时候抿着唇，软白的小脸上难得有些落寞。</p>
“其实我根本不会玩手机，连怎么打开的都不知道。”</p>
上辈子在顾家的时候，他们没有让她去上学，幼儿园也没上过。</p>
所以她不认识字，两辈子所有认识的字加起来还不超过五十个。</p>
除了那些笔画简单常见的之外，剩下的就是在孤儿院跟她玩得好的小朋友的名字了。</p>
白霏瞪大眼睛，脑袋里嗡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p>
小芋圆松开手表，在看到画室的门被推开，而妈妈被人搀扶着朝她走来的时候眼神欣喜，刚才身上一闪而过的低落仿佛是错觉。</p>
她欢喜地朝商颂宁扬起笑脸，眼睛很亮很专注，仿佛这世界上只有商颂宁一个人一样。</p>
然后，她抬起伤痕累累的手臂做出要抱的姿势。</p>
看到芋圆脸上的表情，白霏心里一慌。</p>
身后密集的脚步声传来，她下意识松开手慌乱回头解释。</p>
“不是我！不……”</p>
“咚——”一声闷响。</p>
是白霏忘记自己还拽着芋圆的衣服，她刚才一松手，小家伙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摔回到地上。</p>
后脑勺磕着地，发出沉闷的响声。</p>
商颂宁的心随着这声闷响一起颤了一下，在看到脸色骤然变得苍白的小姑娘时，她瞳孔紧缩，口中发出急促的惊呼声，然后扑了过去。</p>
“啊！芋圆！”</p>
商颂宁受伤的那个脚在碰到地的时候崴了一下，几乎是摔下去的。</p>
但当时她太过害怕，忽略了自己的痛感。</p>
她扶着芋圆，一只手捂着她的后脑勺，一只手握着她左手手腕，泪水在几个呼吸间盈满了眼眶。</p>
跟来的管家立刻掏出手机联系医护车过来。</p>
被抱在怀里的时候，芋圆伸出手指着呆站在一旁的白霏，有些委屈地对商颂宁说。</p>
“妈妈，她手里拿着你的头发……”</p>
小姑娘的声音带着点点哭腔，面上闪过害怕担忧的神色，断断续续地哽咽着说。</p>
“二叔、二叔的头发被坏人拿走了，然后二叔的头就很疼很疼，芋圆太害怕了、害怕妈妈也会跟二叔一样头疼……”</p>
商颂宁咬着唇，泪水涟涟，眼前看到的画面已经全部模糊了。</p>
小棠那件事她也知道，在M国的时候江秋曳同她说过。</p>
最近有人盯上了他们江家，拿小棠的头发和八字去做了邪术。</p>
当时他在琉璃岛出事的时候，小芋圆一直在他身边守着。</p>
那件事一定给小家伙留下了很大的阴影，所以她才会对头发这么敏感。</p>
而现在为了保护她，竟、竟然伤成了这个样子！</p>
商颂宁蓦地抬起头看向白霏，眼中厌恨交织。</p>
“报警！现在立刻报警！”</p>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把她给我送进去！你以后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p>
后面那半句话她是对白霏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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