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间净房一派忙碌,侍婢出出进进,抱着脏污的被褥撤了出去,待得春分出来说可以进去看望宋慈时,几人才重新走进寝房。
架子床的被褥帐子已是全换了,换了百福锦缎棉被,素面青账,房内的一个小炭炉上煨着果皮花瓣,发出淡淡的甜香味。
再看宋慈,老太太干干净净的躺在床上,正由宫嬷嬷喂水,见人进来,也只是拿眼神看过来。
“娘。”
宋致远跪坐在床边,伸手去从被下握宋慈的手,依旧是烫热的。
宋慈刚才净身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病了,病得很是沉重,身子既重还疼,现在看几个儿子媳妇眼里都带着担忧,便扯了扯嘴角,艰涩地道“无事,别担心。”
短短几个字,像是要用尽全身力气说出来,一急,就气喘,吭哧吭哧,如迟暮的老牛。
众人都心惊。
宋致钰更是掉了泪,抿着唇。
一旁站立的林箐道“相爷,太夫人刚醒来,还得仔细休养,就别勾着她老人家说话,等缓过来再说,你们也不必在这候着,反打扰她休息。”
换了别的大夫,怕是没那么大胆这么直言赶人的,可林箐跟了宋慈几年,平日里也颇得宋慈器重,家里人无人不知,听了这话,也不敢说个不字。
而且宋慈也是捏了下宋致远的手,阖了阖眼,表示同意,虽然那力度根本就没有。
不是她不想看这几人孝顺,是她实在累得慌,无力应对。
“娘,您一定要快些好起来,我这就回去接轰轰回来陪您。”宋致钰瞅准机会,挤开老大凑到宋慈跟前,只差没把自己的脸凑到宋慈上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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