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刚躺下,就听到砰砰砰的敲门声,眉头皱起来。</p>
翻了个身,用被子捂住耳朵,不想搭理。</p>
薄家庄多的是房间,她都特意避开主卧,搬到客房了,薄景渊怎么就不能让她清净一会?</p>
砰砰砰——!</p>
“开门!”</p>
薄景渊越敲越用力,期间还夹杂着闷哼声。</p>
沈秋想起他在天使基金会工作室,拿手砸墙的画面,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来。</p>
狗男人,不会是拿受伤的手砸门吧?</p>
跟他在一起四年,她一直都知道,他有自虐倾向。</p>
私底下,她问过唐清月,但每一次她都含糊其辞。</p>
后来,她也问过付七,他对这个问题,避之唯恐不及。</p>
再后来,沈秋就没再追问过身边人,而是偷偷去找了心理医生咨询。</p>
心理医生说,有自虐倾向的人,都是曾经受过创伤的人,需要家人更多的关心和守护。</p>
自那以后,每一次他自虐,她都默默的陪着他,哪怕他再狂躁,看起来再危险,她也未曾放手半分。</p>
犹记得有一次,他半夜突然发作,把家里所有东西都砸了个遍,甚至拿脑袋去撞墙。</p>
沈秋就那样死死的抱着他,任凭他发泄。</p>
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自作多情,她发现,从那之后,他好像发作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少。</p>
并且,每次发作,只要她抱紧他,他的病程也在缩短。</p>
最近一次,他发作,是在半个月前,也就是他去陪薄依依的前一天。</p>
敲门声还在继续,沈秋攥紧了拳头,起身,下床,走过去,用力打开房门,“薄总,你要是实在不想我住在这,我现在就走!”</p>
他黑着一张臭脸,挤进来,举起被领带缠着的手,上面斑驳的血迹,顺着领带往下滴落。</p>
这条领带,是她选的,鹅黄色,染上鲜红的血,显得格外刺眼。</p>
沈秋的心口一阵阵抽紧。</p>
转身,找出医药箱,开始翻找起来。</p>
薄景渊心头一软,眉眼总算是舒展了几分。</p>
他死皮赖脸的往她身边一坐,语气有些哀怨,“放水,我要洗澡。”</p>
沈秋刚拿起一卷纱布,瞬间就冷了脸,朝门口叫道,“王妈……”</p>
“她休年假。”薄景渊舌头不耐地顶了顶上颚。</p>
以前那么好哄的蠢女人,现在怎么软硬不吃?</p>
沈秋:……!</p>
狗男人,就是故意的!</p>
“我打电话给你叫家政服务……”</p>
“沈秋!我受伤了,你看不到吗?!”他愤怒又委屈地举起自己滴血的蹄子。</p>
“那不还有一只爪吗?自己放去!”她索性将纱布扔回医药箱,往床上一躺,无视他。</p>
她就多余关心他!</p>
嘭!</p>
薄景渊将完好的那只蹄子,直接砸在了床头柜的烟灰缸上。</p>
上好的玉石烟灰缸,就被砸了个稀碎。</p>
得!</p>
又见红了!</p>
沈秋真想切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多少水。</p>
“薄总要自残,离我远点,免得我说不清!”</p>
她咬牙,却还是起身,拿了碘酒纱布,给他处理伤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