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塘,通塬大厦北街。
随着任天龙势力的急剧扩张,风华镇的商业活动逐渐频繁起来;因此,也拉高了岩塘的整体经济效益。
生意一好,也就不分白昼。
沉夜不再萧条,一排排整洁的饭庄甚为热闹,覆盖了以往冷清的颓唐局面。
一家还算干净的门店此时因为客满,在外面摆了几张桌子。
岩塘位于盆地环外,地势相比阳城要稍矮一些,即使有茂林密山之秀俊,集市精琢之物美,磅礴的夜雨也未能波及此地之分毫。
此时,三两汉子扯着嗓子叫了二两玉米酒,喝的是酒里乾坤,吐的是杀伐仇怨。
“老大,您说这个孟子德欠钱不还,追随了这个任传奇,咱这钱还能要回来吗?”
“说什么呢,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再说任天龙天高皇帝远的远在阳城,难不成现在飞过来啊!”
“就是,任传奇的心腹多了,他一个烂赌鬼在人家跟前充其量是个小跟班。”
“如果他敢不还钱,我就拿刀砍死他。”
几人说话间,一名汉子拿把砍刀就摔到桌上。
他这一拿刀可不得了,惊的一众吃客纷纷避开,连饭店里面坐着的客人都慌张起来。
“干什么,把刀收起来!”钱老四嘴里叼着根牙签,低沉的说道,随即狠狠看向围桌的四名汉子,警告道:“别忘了,我们好不容易找到那赌鬼,到手的鸭子可不能给飞了。”
做为陇南四恶之一刘晃的,最为忠实的老部下,他钱老四人前人后总得把这个“义”字做足了,否则哪有大把的钞票赚。
“对,对,不能打草惊蛇!”
钱老四的正对面,一个穿貂衣,绿头发的青年连忙依附道。
夜灯下的他像个绿鬼,吓死人的那种。
他看起来饿极了,边吃边说话,满嘴油沫差点没溅到钱老四的西装上。
“小武啊,你看你穿的是个啥,头发还弄他妈的绿色,老子就不该带你出来,知道的我们是古惑仔,不知道的以为我们带个傻子。”
钱老四拍了一下青年小武的脑袋,没好气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老大,低调低调。”
没心没肺的小武继续舔桌上的餐盘,一点不在意旁坐几人嫌弃的眼神,似是增肥成了他的使命。
刚20出头,居然有140多斤,果然是体态肥美的“彪马大汉。”
“老大,这孟子德可不像当初,再说这是任天龙的地盘,就我们几个恐怕有些棘手吧”
右侧汉子很会来事儿,他为钱老四酒杯斟满,继而试探性的问道。
他这一问,问出了在场几人的心声,连好吃的,满嘴流油的武胖子都停下手上动作,静等老大钱老四的高端谋划。
“爷爷,这家店生意为什么这么好啊。”
一桌客人刚走,爷孙俩儿就坐了下来。
“那饭菜一定可口。”
老者慈祥的摸摸女孩儿的脑袋。
“您好,想吃点什么?”
一个风韵犹存的大姐,和善的走过来,将菜单摆在爷孙俩面前。
“你这有什么特色,来点特色菜就行。”
老者推开菜单,笑道。
“乳猪肉吧,我家烹制的乳猪肉是独家秘方,包你满意。”
“行,就它吧。”
“好勒,您二位稍等,坐会儿先喝点茶。”
老板娘是老马的婆姨,客气起来温和干练,她转身刚要去准备,就被临桌的喊去结账。
天空蒙尘,暗夜无疆;拂晓未过,早阳还未初显,这排饭庄已经是忙得热火朝天。
岩塘的夜市跟早餐,同其他很多城市不同,这里人们的不是烧烤,包子豆浆,油条馒头,而是正餐,有大米饭热菜。
老者看向女孩儿,便见其朝着一个方向愣了愣神。
“寰儿,看什么呢?”
“爷爷,那个人手上拿的,好像是您送出去的斥候剑。”
闻言,老者回头瞧了一眼,玩味一笑。
寰儿摸了摸头疑惑道:“奇怪,这人怎么穿的跟大侠一样。”
“一会吃饱了,爷爷带你去看戏。”
“好耶好耶。”
见寰儿如此可爱,老者慈祥的拍了拍她的脑袋,随即侧头看向另一处。
暗夜之中,一个身席黑衣的男子大步流星走向一伙人,他蒙着面瞧不见真容。
啪!一柄长剑摔到桌上,惊的钱老四五人差点拔刀。
“高手,你迟到了。”
钱老四看了一眼蒙面青年,将一杯茶水客气地移向他的身前。
青年屁股一撅,将身侧汉子挤落了地,汉子气不过刚要轮拳便被钱老死喝止:“住手!”
“老大,你看他”
汉子不服。
“来,我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请的高手。”
钱老四白了汉子一眼,随即环视众人起身严肃道。
见老大钱老四起身,汉子们也都站起身来,他们充满了仪式感,争先为青年疯狂鼓掌。
周围一些吃客也不觉得这桌奇怪,毕竟随意拔刀的货,能是什么好鸟?
钱老四给的名场面青年并不回应,不起身也不喝茶,就静静的坐在那,像根石柱子巍峨不动,搞的钱老四他们有些尴尬,随后干脆悻悻地收手作罢。
“老大他不给面子。”
武胖子冲钱老四低声说道。
“要你多嘴。”
钱老四说道。
“高手,你饿不饿,要不来份乳猪肉,我们刚吃了味道特别鲜美。”
“人,知道在哪吗?”
蒙面青年声音清脆,他对钱老四的话置之不理,随后冷冷的说道。
“石峰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