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如果强行用药,势必会惊动巨蟒。”
任天龙正犹豫是否用药止血时,下方蛇群像是受到什么刺激,顿然疯狂的朝任天龙上蹿而来。
“糟糕!该死,不管了!”
知道是血腥让群蛇躁动,任天龙连忙掏出药丸,再次捏成粉末,敷于溢血源头。
就在任天龙收起解药,准备逃离此处时,突然异象再生,他站立的那块凸起的土层,顿然溃裂,一个失重,毫无防备的任天龙朝下重坠。
土层松湿,又重伤力紊压,坍塌是必然。
此处与下方盘踞的蛇群高距五丈,这失足落下,还不得摔个细碎,到时,还是便宜了畜生。这是从虎腹转为蛇肚,任天龙惊慌之余,暗怒不已。
这个时候,蛇群中央的巨蟒,突然动了。躯体就地盘旋一圈,昂起头颅,朝跌落的任天龙,探去了幽幽大口。
冲起的躯体看似缓慢,却是眨眼触向了任天龙的脚下。
“不好!”
任天龙大惊,他刚要从腰间摸出银冬赤影,身子突然被升腾而起。
“啊……”
惊吓之际,任天龙诧异的发现,自己被巨蟒卷向高空。
巨蟒躯体硕大,黝黑的皮囊遍及全身,触体冰凉,黏液阴湿,巨大的束缚之力将任天龙紧紧缠绕。胸腹重伤本就疼痛难忍,身体再被巨蟒卷裹,顿然肌肤萎靡紧绷,肋骨与血肉挤压,似坠冰火,剧痛难当。
胸腔沉闷,脑袋肿痛,任天龙快喘不过气来。可是,无论任天龙如何用力,都无法从蟒蛇的围缠中挣脱出去。双臂被死死勒住,腰间的银冬赤影被蛇躯完全覆盖,根本无法将其抽将出来。
他目光沉毅,脚裸向上伸递,手腕拼尽全力与其碰触。
他知道,胜败在此一举。
南山曾被师傅提及过,这里不光危机四伏,还有凶兽食人。然而,当下的太平之世,许多人认为此处凶险是危言耸听,是被世人妖魔化,都将南山的吃人猛兽,当故事来听。熟不知,此地是人类禁地,妖兽魔窟。
风劲狂
烈,他只感觉头顶阴泠,突散的巨蟒唾液从其头颅倾斜而下,恶心至极。任天龙知道,这头惨无人性的巨蟒,已按耐不住性子,就要一口将自己彻底吞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任天龙右手一扬,一把长四寸的精良短刀,狠狠插进巨蟒的喉头,位置精准,干脆果断!
吼——
巨蟒受此一刀,身躯当即猛烈晃颤,扭曲的形体轰然下坠。被禁锢的身子顿然松离,此时的任天龙并未松刀,左手从腰间迅速提起银冬,又朝巨蟒另一侧狠扎过去,身体也随着巨蟒急速坠落。
任天龙身骑巨蟒,双手内拉,两刀就此环切。他眼明手快,找准时机迅速抽刀。刀芒一闪,脚下一蹬,人落入一处洞壁石台。而巨蟒,却是醒目的断落两截,惊鸣触目的坠向深黑之中。
“这洞到底得有多深。”任天龙心有余悸,稍有闪失,就会同巨蟒的残体共同坠落,天知道下面有什么。
在生死交锋中,幸运不可能时时相伴。
任天龙收拾下心境,仔细打量着周围。这石台边未有异处,方圆百米洞壁,并没有落脚之地。时不时划出的刀光,已成了任天龙此时唯一的光源。
四寸精良短刀,是任天龙见其独特,在退去十八皇宫之际,顺走携身,未曾想,竟在危机时刻,救了自己一命。
就此时,突然一只老鼠爬过墙壁,从任天龙脚下游走。
“老鼠。”
任天龙不敢再发出太大声响,用轻微的刀光照亮老鼠游走的方向。
“在那!”
离他站立二十米处,老鼠钻进一个洞中。
任天龙环顾四周,并没有可攀爬立足之地,当下用尖刀试插着,朝老鼠没进的方向前移。他无从选择,谁知道上方穆粱辰三人有未离去,是否成了虎口之食?对未知境地,任天龙可不敢再行冒险。
由于洞壁大多为石壁与松土,任天龙举步维艰,小心翼翼,稍有闪失,就会葬送向下方,不知深底的洞底。步步稳扎,任天龙小心平移,这近六十米距离,胜似千米。谨小慎微,步步为营
。他左刀扎稳后,右刀才敢拔出再找落点。
也不知过了多久,任天龙才气喘吁吁的到达老鼠钻洞的位置。
银冬狠狠的扎进洞壁之中,用短刀将老鼠洞划大,动作迟缓,不敢有丝毫大意。这时,突然左刀一松,惊急之下,任天龙赶忙右刀补上,随即侧过身来。只见刚才位置,大块土石脱落,落进不着边际的深洞下方,毫无沉响。
任天龙用刀试探着再无意外发生,才小心翼翼的,朝掘进的老鼠洞口爬去。任天龙抬眼望去,里面一片狼藉,老鼠遗留的污垢层层堆积,上面还有零散的老鼠来回爬动。
这洞不大,人身卷缩慢爬,或许可以通过,只是不知通往何处。
所幸洞口还有风,有风一定有出路。
任天龙硬着头皮往洞里爬,未去掉的巨蟒唾液恶臭,混合着老鼠死后的腐尸,险些让任天龙几度呕吐,为了不让呕吐物,招来大批老鼠,万般无奈的他只能强行吞了回去。
手握双刀,从污垢和老鼠尸体身上爬过,境遇之悲,触体之恶,无以言表。身体除了前移,根本不能侧动分毫,前喘的气息不能过重,因为深重吮吸,会有刺激的异味与恶臭传来,更会让任天龙难以忍受。
这条通道层次不齐的石锥与土凸,逼迫着任天龙,只能紧贴着湿漉漉的四壁,艰难前行。偶时从他头顶爬过的老鼠,他都无法驱除,只能任其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