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避暑之行,大抵是要结束了。</p>
李知这么想着。</p>
“一个人发什么呆。”大发慈悲的太子爷,可算抽出点时间来看小情人,站在沙滩椅后,眼眸微垂。</p>
李知穿着碎发的长裙,带着墨镜,躺在游泳池边的遮阳伞下,一个人也十分惬意。</p>
她举起双手,嘴角挂着笑,“在等指甲干。”</p>
“什么等指甲干?”</p>
她十指上包着东西,像什么植物的叶子,缠着细线。</p>
李知坐起来,指了指小茶几上的碗,“我在房子后面找到凤仙花,可以染指甲。”</p>
“南信先生帮我碾磨的,我就试试。”</p>
男人绕过来,抱着李知坐怀里,千安送了东西过来就站到一旁,“拆开看看。”</p>
点了支烟,斜靠着,舒懒的眼神拢着李知。</p>
绑不好绑,但拆好拆,二十多分钟已经上色,只是凤仙花不如指甲油,指甲染色,皮肤也染上。</p>
浅浅的紫色,一个个小小的指甲上。</p>
“染的还不错。”她自己满意,翻来覆去的看,回头问男人,“宴先生觉得呢?”</p>
没做评价,就笑了下。</p>
好扫兴。</p>
“我去让宁漪姐看看,肯定一顿夸。”李知欲起身,腰上的手臂没松,还使了劲头让她留下。</p>
她乖乖坐好,男人温吞启唇,“你这两天,不是宁漪就是林老。心里还有你有宴先生吗?”</p>
李知实说实话,“这两天轿车来的频繁,上午下午不断,您忙,我还来吵您吗?”</p>
她拿着冷掉的毛巾擦手,才靠上来,下巴搁在他胸膛。</p>
“您不爱听我的。”</p>
男人低笑,温热的气息喷散在她额角,“这么几天了,还怄?”</p>
“没有,是担心您身体。”</p>
躺了24小时,高烧,醒来就折腾,她关心一下还不行,受磋磨的是她。</p>
“关心我身体,你给林老烧一桌饭菜,也没见你来电请你宴先生过去吃个便饭。”</p>
李知抬起的眼眸敛下,专心致志玩儿他衬衣上的纽扣,银白,搭蓝色衬衣挺别致,连一向黑色的西装裤都换成了白色。</p>
叫她想起度假区的水上乐园,具有朝气,活泼,温暖的色调。</p>
“您很忙。”</p>
男人伸手掐了烟,捏玩她耳朵,“又在想什么,你心里一算计事见了我话就少。”</p>
“没有。”</p>
“在我跟前扯谎有用吗,腰腰。”</p>
确实没用,他有洞悉人心的本事,她那点小心思藏不住,瞒不过。</p>
李知找了个合情也合理的借口,对上他轻觑的目光,“就是,不太好玩儿,像被软禁。”</p>
“谁软禁你了?”</p>
“不是那种意思的软禁。”她说不出那种感觉,凭感觉说,“心灵上的软禁?”</p>
“我说不好,不说了行吗。”</p>
“凤仙花还有点,反正闲着没事,我给脚指甲也染了。”</p>
没事做,闲出屁,尽量找些事打发时间。</p>
沙滩椅没有很宽敞,李知缩在小角落,用纱布沾了凤仙花磨的水一点点沾在指甲上。</p>
低眉敛眸很是认真。</p>
男人搁下酒杯,命令,“坐桌上去。”</p>
“做什么。”</p>
“坐过去。”</p>
也亏得她小只,桌子承受得住,男人坐起来捏着小腿拖过来放自己腿上,拿了她手里的纱布。</p>
“我给你弄。”</p>
李知吓得小腿往后缩,她不喜欢别人摸她脚,床上的时候也是这样,宴沉一碰她就缩的凶。</p>
“别动。”</p>
“我,我自己来,宴先生。”</p>
男人没理她,微低着头很是认真,一个个的上色,用也知包裹在系上绳子,李知跟着看。</p>
“凤仙花染您裤子上了,白色,可能洗不掉。”</p>
男人轻笑,“你宴先生就这一条裤子?”</p>
“那不能,面料这么好,总是浪费。”</p>
李知惋惜这条白色西装裤,这么贵却染了这么廉价的凤仙花汁液。</p>
像她勾上了宴沉。</p>
一个廉价到,丢人群里狗都找不到。</p>
一个站人群里,便是万众瞩目,众星拱月。</p>
有时候这位太子爷的耐性又极好,譬如现在,李知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趁他还低着头的时候,凑上来在他眉心亲了下。</p>
男人抬眼,笑意散懒,“我们在偷情吗,亲一下还偷偷摸摸。”</p>
她讨巧,“这是谢礼。”</p>
“一个吻就打发?”</p>
她着重用词,“是香吻。”</p>
“没见着多香。”</p>
姑娘略有委屈,“我今天还喷了香水,宁漪姐说好闻,南信也说很香,我闻着也很香。”</p>
男人扯着小腿,她顺势重回怀里,捉着后劲摁下来就亲。</p>
她慌得不行,“有,有人。”</p>
“哪儿?”男人盯着她,指腹揉着眼尾,包括那颗泪痣,捻揉着,“在躲一下试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