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杨耀祖说“云婵姐”，倒也并不意外。</p>
既然陈泰山把我带到这里，就说明小疯子在此，而且应该就是在洞内，这也就难怪杨耀祖不敢大声说话，还时不时地往洞中偷看一眼。</p>
这是怕吵着了某人。</p>
“还好之前在芭山跟云婵姐打过交道，云婵姐还认得我，要不然……”杨耀祖一脸后怕，说到这里，赶忙闭嘴，没再往下说。</p>
“要不然怎样？”我问。</p>
杨耀祖往洞内偷看了一眼，见里面没动静，这才把声音压得极低，“当时我跟我老爹趴在河滩上，迷迷糊糊的。”</p>
“云婵姐本来都从我俩身边走过去了，后来又回过头，蹲下来仔细看了看我，大概是认了出来，这才一手一个，把我们给拎……”</p>
他正说到这里，就尴尬地顿住没往下说。</p>
不过大概也能猜出来，以小疯子那脾气，总不可能背着两人或者抱着两人走，唯一的可能就是一手抓着一人的后脖子，给拎了回来。</p>
“伯父你这伤没事吧？”我见杨继宗头上裹着伤，就询问了一句。</p>
高山岳是养灵一脉的传人，所用的术法也是诡谲异常，搞不好就有什么暗伤。</p>
“没事没事，小伤而已。”杨继宗忙摇头道。</p>
我见这父子俩说话间神色都有些古怪，不由得好奇，“怎么？”</p>
“那个……”杨耀祖迟疑了一会儿，“其实我老爹头上这伤吧，不是被那个谁给伤的。”</p>
“那是谁？”我有些不解。</p>
“是……”杨耀祖回头看了一眼，挠挠头道，“是云婵姐。”</p>
“怎么回事？”我一听就更疑惑了。</p>
父子俩对视一眼，都有些一言难尽。</p>
“哥，云婵姐好像……”杨耀祖指了指脑袋，压低声音道，“好像有点不太那个……”</p>
我听得心中一动，问道，“她在里面吧？”</p>
“在里面。”杨耀祖点头道，“我和老爹在外面守着，现在我俩是云婵姐的那个……仆人。”</p>
“什么？”我诧异地看了二人一眼。</p>
杨继宗老脸一红，咳嗽了一声。</p>
还是杨耀祖给我解释道，“云婵姐好像认得我，又好像不完全认得，她把我俩认成她的仆人了，我老爹就是一开始没听她的吩咐，被她打了一巴掌……”</p>
“看看去。”我大概是听明白了，当即带着三人进去。</p>
这洞还颇为深邃，往里走了好一阵，这才走到头。</p>
只见在山洞尽头的石壁前，坐着一道白影，披头散发的，面朝石壁，静坐纹丝不动。</p>
之前在石门村的时候，听海棠说起她的小疯子姐姐在红河疯人院中，就是每日面壁呆坐，大概也就是现在这副场景吧。</p>
只是好端端的，不知道她又怎么变成这样了。</p>
“大胖，小二。”突然听到一个冷清娇嫩的声音。</p>
我正疑大胖和小二是谁，就见杨耀祖父子俩立即齐刷刷地往前走了一步，恭恭敬敬地问，“姐，有什么吩咐？”</p>
这怪异的一幕，把我给整无语了。</p>
“你们吵什么？”小疯子问。</p>
她平时在人前总是扮出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说话也是斯斯文文，温柔动听，迷惑性很大，而在她露出真面目的时候，语气就会骤然冷上几分。</p>
只是她现在说话的语调，似乎跟之前都不尽相同，但真要说哪里不一样，一时间又难以说得清楚。</p>
“看什么呢？”我笑着走上前去，来到小疯子身侧。</p>
听到声音，她微微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