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风月皱了皱眉，毕竟过去了七年，尚文对顾言霆应该是没什么印象，现在想起来大概也会是以为当时送叶佳音回去的是她男朋友吧。</p>
“你继续说，”唐风月看着他，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确认他说话的真实性。</p>
尚文又喝了一口水，神色渐渐紧绷，“你送他们走，我就一直在后面远远的跟着，后来你应该是打算抄小路回学校，我也跟着了，再后来……”</p>
再后来的事情，就是那场噩梦。</p>
“风月，我知道你回国，知道你没有放弃学业，现在是很好的医生以后我真的松了一口气，当初我没救你真的是我这么多年压在心口过不去的一件事，真的对不起。”</p>
唐风月强作冷静，“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些么？”</p>
她无权要求旁观者必须做出牺牲去拯救另外一个人，正如尚文所说，当时那么多人，就算是他冲上来那也未必能救得了她，还得搭上自己。</p>
这些年他歉疚，懊悔，已经够了，但这些对她而言都没有任何作用。</p>
尚文忽然问，“风月，你在国外也可以过得很好，为什么要回来？”</p>
‘为什么要回来’这话让唐风月警惕起来。</p>
“我不能回来吗？”</p>
“我不是这个意思，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你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不好吗？为什么要跟自己过不去？”</p>
又是一个不希望自己回来的。</p>
唐风月忽然明白尚文三番两次的约自己，不是想再续前缘，恐怕真正的目的是希望自己离开海安。</p>
“师兄，如果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些的话，那不必了，你也不用愧疚，毕竟你没有要救我的义务，”唐风月拿了包，作势起身。</p>
尚文忽然说，“风月，那件事你别查了。”</p>
他的声音很急，一张俊秀的脸上渗着冷汗，灯光下清晰的顺着脸颊滑落，一直滚进脖子里面。</p>
唐风月拿包的动作顿了一下，“为什么？”</p>
旁观者无罪，既然尚文赌咒说自己跟那件事根本没有关系，药不是他下的，小巷也只是目睹，那么他紧张什么？</p>
“你别查了，背后的那个人，你就算是查到了也奈何不了的。”</p>
“背后的那个人？你在说什么？”</p>
尚文的脸色煞白煞白的，几乎跟墙体是一个颜色。</p>
“师兄，如果你真的对我抱有一丝的歉疚和同情，我请求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可不可以？”</p>
唐风月确信，尚文一定知道什么。</p>
良久，尚文将手机划开，翻出一张模糊的照片，缓缓递到唐风月的面前。</p>
那是一辆车，准确的说，是一辆车的车牌号，在雨夜里，不甚清晰。</p>
看到照片的瞬间，唐风月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p>
她的脑海中忽然响起雨夜里的引擎声，尽管她什么也没看见，可是她却清晰的感觉到就在小巷的尽头，有一辆车静静地停在那儿，而当小巷里那一切开始的时候，那辆车发动引擎，冷漠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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