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家回来,我们就直奔了酒店。</p>
没有宾客亲戚,没有礼炮鲜花,只有一个阿芦和奴柘仓促布置下的一个房间。</p>
不过看得出来,奴柘和阿芦已经非常用心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房间里按照传统婚房布置的井井有条。算不上张灯结彩,但一眼下去,也是喜气洋洋。</p>
“白小姐,和罗大吹这样的人在一起,真是白瞎你这人了!”阿芦道:“不过呢,既然如今生米都进电饭锅了,我也只能祝你们赶紧煮成熟饭了。坦白说,罗天这人也有一个优点,就是木讷,哦,说优点应该叫专一,我引诱他这么久,他都没上钩,这说明,他对你是真心的。”</p>
奴柘握着一瓶扁二道:“白薇姐,我……我就是个小妖,不会说话,也身无分文,送不了礼物。单凭一杯酒,祝愿万年长吧,全都在酒里了。”说完,一饮而尽。</p>
大头一听奴柘和阿芦都准备祝福词了,清了清嗓子道:“这个……关于小罗、小白结婚这件事,我原则上是同意滴。小罗同志,我了解,这人虽然脾气臭了点,作风粗暴了点,脸皮厚了点,但是,对人民对民族的事业,是忠贞滴。而小白同志和小罗同志的感情,是经过历史考验地,他们对革命有无限热情,对组织忠诚无二,因此,我对他们进一步升华关系,是支持滴。现在,我代表组织,为两人正婚……”</p>
大头正端着腔,装着老首长的模样发表讲话,此时岳稚川推门走了进来。</p>
“行了,你毛都没长全,证个屁的婚啊!”</p>
岳稚川将大头拨拉到一边,叹口气,看着我和白薇沉思片刻道:“世俗就是这样,总不会让你太过如意。因为这世界上,总有些人,想着控制你,以证自己之能。我岳稚川说好听点,叫老顽童,说难听点,就是没正经的,我肆意玩乐,纵溺刁钻,今朝有酒今朝醉,不是因为我天生如此,实际上就是我不爱守别人的规矩。所以,丫头,你今天能有这选择,师父敬佩你。罗天,你敢去接这个亲,就说明你的不要脸程度,已经和我不相上下了。因此,你们俩其实是一路人。我不会说些‘克伦守理,永不分别’这种屁话,我只希望,你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能过的轻松舒心。现在,我来给你们正婚。小罗,我有这资格吗?”</p>
“必须有!”我正色道:“妻之师,夫之父也,虽然咱们不至于父子爷们相称,但你在我心里,绝对是最好的前辈。”</p>
“那我可就开始了!各位亲朋,听我一言:三界初生,物化阴阳。万物禽兽,唯人其为灵长。究其根本,盖儿女情长,书礼传扬也。今成婚以礼,见信于宾。举案同宾,合卺共饮,此乃天意而成。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天地为证,日月为名。让我们祝福他们把!”</p>
大头他们三个人,像是演唱会一样开始起哄。</p>
岳稚川将我和白薇的手搭在一起,从自己怀里摸出一个小盒子。</p>
“我们岳家,当初的丘山阁藏着无数的珍宝,可惜,被我几十年败光了。我刚才回去找了好一会,总算是寻到了这个玩意。这是我父亲生前最喜欢的一对翡戒。愿你们得了此物,可朝夕不离,如这戒指一般相环相扣。”</p>
说着,打开盒子,将两个内外环扣的翡翠戒指取出,硬塞给了我们俩。</p>
成了,人生今日,能得好友良师祝福,也算是一桩幸事。唯独少了长辈的祝愿吧。虽然白薇没说什么,但我知道,她内心里还是有点小遗憾的。</p>
岳稚川看着我们把翡戒戴上,便继续道:“今天我出去,没干别的,就是去给你们打探去了。以前我对易家还真不太熟悉,今天才知道,原来易家虽然富贵,可到了易凢这一辈已经是单传了。”</p>
“师父……那易家到底是怎么想的?”</p>
“我得到的消息是,易凢精原细胞组织严重受损,在姑苏第一医院简诊了一番之后,已经包机前往欧欧洲治疗去了。”</p>
“什么是精原细胞组织?”白薇小声问道。</p>
岳稚川挠挠头,低声道:“这你问罗天,他知道。总之一句话,易家不会善罢甘休。虽然罗天打他这件事,没法惊动官方,但易家若是出手,可能会有一千种方法。因此,我的建议是,过了今晚,完成大礼,你们就离开姑苏。”</p>
“师父,可是我们一走,我们家……”</p>
不等白薇说完,岳稚川道:“放心吧,这件事由头在罗天,易家的目标自然也是罗天。而且,今天你们在白家如此一闹,也算是和白家摆脱了关系。至少,在明面上,易家没有再找白家麻烦的理由。至于背后嘛,会不会动手,那还另说。你得相信你父亲的智慧,他要是没能力在姑苏城里左右逢源,白家也活不到今天。行了,该交代的交代了,你们……要不,休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