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很诧异主子会问出这样的话来，以为她只是心血来潮，便道：“主子待奴婢很好，待其他人，也很好。”</p>
她说的其他人，就是陈文心手下，除了她以外的三个宫女、两个太监。</p>
陈文心从镜中打量白霜说话的眼神。</p>
她若是真的出卖了自己，不可能一点心虚都没有。</p>
看来是自己怀疑错了。</p>
她松了一口气，这下白露不用担心了。</p>
她也不用为难怎样处置白霜，才能兼顾白露的情绪，又警示其他人不敢再背叛她。</p>
“你随我去乾清宫，看见我和四阿哥一同习字的事情，你告诉别人了？”</p>
白霜扭捏得说不出个所以然来。</p>
陈文心鼓励她道：“不用怕，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跟谁说了？”</p>
“昨儿个看见小椅子在外头浇花，他就拉着奴婢谈天，聊到了四阿哥去乾清宫开笔的事情。他说如今满宫里都在议论这件事呢，只可恨咱们不知道。”</p>
“然后呢？”</p>
“奴婢就不服气了，说给他听。主子是和四阿哥一同习字的，奴婢和白露一同跟着伺候的，哪里能不知道。”</p>
陈文心听她说完，才发现这白霜是个大糊涂虫。</p>
这么明显的激将法，她都没有发现？</p>
陈文心看她不像装糊涂，简直想要一豆腐拍在她脑门上。</p>
豆腐脑也比她脑子好使！</p>
只听小椅子这问法，陈文心几乎可以断定，被德嫔收买的内鬼就是小椅子。</p>
小椅子不知道其中内情，又想巴结德嫔或者是贪图德嫔给的银钱，所以来套白霜的话。</p>
他倒聪明，没有去问白露。</p>
白露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哪里看得上他这等雕虫小技。</p>
于是蠢乎乎的白霜被利用了。</p>
“去把白露和小桌子小椅子都叫进来。”</p>
陈文心半卧在贵妃榻上，披散的一头墨发垂在脑后，几乎要碰到地上。</p>
三人走进来，白露当先站到她边儿上，拿起一把美人团扇替她扇着。小桌子小椅子二人站在地上，等着她的吩咐。</p>
陈文心打量着这两个小太监。</p>
从他们刚到她的西配殿那日起，被她玩笑般地起了这两个名，她心里就把他们归为自己人了。</p>
她想不明，自己现在在宫里论得宠也算第一人了，小椅子为什么还要背叛她？</p>
在乾清宫习字这事，是德嫔不小心说出来了，她才知道。</p>
还有没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p>
陈文心半晌不说话，小椅子打量了一眼白露的脸色，暗道不妙。</p>
主子不说话，白露肯定知道是为什么。她的脸色不好看，这事儿肯定不好。</p>
小桌子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小椅子紧随其后。</p>
“主子，奴才们做错了什么事情，您要打要骂，都是小事。可别气坏了您自己的身子，那是大事。”</p>
陈文心抬眼一看，这话是小桌子说的。</p>
而小椅子很反常地没有帮腔，只是跪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p>
小桌子皱着眉，悄悄捅了他一肘子。</p>
她冷声道：“你问问小椅子，他做错了什么事情？”</p>
小椅子连连磕头，口中大呼：“主子开恩！奴才实在不知做错了什么！”</p>
她想过，如果她一提，小椅子就主动招出来，她也许会原谅他。</p>
宫里的太监都不容易，本来就经受了身体的摧残，还要在宫里小心翼翼伺候一辈子。</p>
也许小椅子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会出卖消息给德嫔吧？</p>
可他至今还在狡辩。</p>
“小桌子，你去搜搜小椅子的东西，看看有没有什么不该有的。”</p>
她不想咄咄逼人地逼小椅子承认，要浪费很多口水。</p>
直接把罪证搜出来就可以了。德嫔买通他，不可能没有给他好处，或许是金银，或许是贵重首饰。</p>
小桌子一溜烟退了出去，没一会儿果然进来，呈上来了一锭银子。</p>
这锭银子又大又完整，看起来至少有十两。</p>
小椅子不可能有这么大一锭银子，他一个月的月银也不过一两罢了。</p>
证据确凿，小椅子已经无从抵赖，他磕头磕得山响，哭着喊着求她。</p>
“奴才鬼迷心窍才做出这等事，求主子开恩，奴才再也不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