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炳盛无声在心海中泛起疑惑的扁舟,将表情隐藏的很好。
不过在江流眼里,他陷入自我怀疑后心中的嘈杂、烦闷、急躁......每一份都看得格外清楚。
或许是因为江流已经清楚陈炳盛此番费尽心思交到自己的目的,所以才会敏锐捕捉到所有细节。
“陈大人还是蛮有意思的,孩童容貌多随父母,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不过这么说起来,或许我们祖上几代曾经是一家人也说不定。”
陈炳盛在江流的玩笑中显出轻微的窘迫:“是吗?那看来当*一家的兄弟姊妹彼此分割过很远呢。”
江流指腹摸了一圈茶杯,莫名萌生出想用话语挤兑陈炳盛的意味。
如果是互相知道对方都心知肚明一些事,那唇枪舌剑上江流自然不敢以卵击石。
但眼下在陈炳盛心里,自己是一个不确定的因素,代表着的是他曾经不耻到不敢重见天日的历史。
所以,他反而一点也不怕会被这位**老油条。
“是啊,不如陈大人和我往上推推祖上长辈?兴许能算出些关系呢。”
陈炳盛身体一僵,本能看向江流。
江流抱着茶杯,俨然一副好奇八卦的模样,放在他那少*的容貌上丝毫不见任何异常。
正因如此,陈炳盛看不透江流的用意,脖颈莫名热燥起来。
“不必了不必了,随便讨论先辈会有些失敬吧。”
“也是。而且这么一说,显得我巴不得攀上陈大人的关系呢。”江流佯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分愧疚道。
陈炳盛的尴尬感更强烈,活像被硬生生按着吞了碎针在喉咙里,却吐不出来。
“陈某看出来了,阁下果然是不喜陈某对吗?”陈炳盛强撑笑脸,“敢问为何?”
江流猛然直视着陈炳盛的双眼。那一瞬间,陈炳盛忽然有种无处可藏的惶恐。
“不为何,或许是我和陈大人八字相克吧。”
陈炳盛呛了一口,沉稳如他也瞪大了眼。
这算是个什么话?想他也是堂堂从三品的京官。江流就算是个云游人士少些**世故,可如此堂而皇之表达对他的厌恶,也着实太大胆了些。
直到这时,陈炳盛刚打消的怀疑死灰复燃。
他是不是知道什么,才会对素不相识的自己产生这种强烈的排斥。
江流却似乎看透了陈炳盛所想那般,忽然放下茶杯,双手扶着茶案站起身:“我师父告诉过我,这世上有种东西,叫缘分,有孽缘,有幸缘。我还听慧远主持讲过,佛信有因果,种因得果。所以我猜,也许是我和陈大人有孽缘。亦或是我们前世今生中过什么因果吧。”
陈炳盛眨眨眼,高耸的颧骨两侧泛起惨白色:“阁下真会说笑。”
孽缘,因果。这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很清楚自己在进京之前做过些不好的事,如今被提及因果轮回,莫名就生出种微妙的恐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