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姨尴尬的倒回来，帮着开房门，拉开被子。</p>
她自问，平时什么事都妥妥贴贴，可今儿个，怎么感觉云里雾里，不知该干什么。</p>
连小姑娘鞋都没脱。</p>
还是颜望舒帮着脱的。</p>
王姨踌躇间颜望舒已经把被子给小姑娘盖好了。</p>
王姨看了眼温冉：“颜先生，醒酒汤好了，需要现在喝吗？”</p>
“嗯。”</p>
王姨点头，出去时贴心的掩上房门。</p>
她刚才看清楚了，是上次来的那个小姑娘，好像是姓温。</p>
她上次就有预感，倒是没想到这么快。</p>
王姨捂嘴笑了声，动作麻利去端醒酒汤。</p>
等她端着醒酒汤上来时，颜望舒正在伺候小姑娘，用湿毛巾给她擦脸。</p>
王姨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说她来就好，最后她忍住了，因为觉得颜望舒挺乐意照顾小姑娘。</p>
颜望舒注意到王姨，点了下下巴：“放这儿吧。”</p>
“唉。”她把醒酒汤放在床头柜上。</p>
颜望舒：“你先出去吧。”</p>
“…好。”</p>
房间门再度掩上。</p>
温冉躺在床上，被子盖到肩膀以下，若隐若现的锁骨很漂亮，脖颈细细的，因为刚给她擦了脸，脸颊有些湿意。</p>
有种脆弱感。</p>
颜望舒叫她时，不禁放温柔：“温冉。”</p>
连叫好几声，温冉才颤巍巍睁开眼皮。</p>
她眼皮似有千斤重一般，虚着眼缝，敷衍：“啊？”</p>
“起来喝点醒酒汤。”</p>
她闭上眼睛，嘟囔：“我不喝药。”</p>
“这不是药，喝了会舒服一些。”</p>
颜望舒从来没想到，他居然有一天会这么温柔地哄人。</p>
毕竟林安屿还是个小团子的时候，他都没这么哄过。</p>
关键是他都这样了，他哄的人却无动于衷。</p>
看她像是又要睡过去了，颜望舒又叫：“温冉？”</p>
她没睁眼，软糯糯的拒绝：“我没醉…不喝。”</p>
“温冉，听话。”</p>
这次，温冉直接睁开眼睛，盯了他两秒：“你为什么叫我温冉？”</p>
“？”</p>
“你应该叫我冉冉。”</p>
她语气煞有其事，目光执着地盯着他，像是在等。</p>
房间静谧。</p>
她困急了，忍不住催：“叫啊。”</p>
颜望舒在心里叫了两遍‘冉冉’，然后才开口：“冉冉。”</p>
温冉软软的笑了一下，“嗯”一声闭上眼睛，声线细细的：“这样叫，好听。”</p>
她这样，颜望舒也没心软，扶着她肩膀，硬让她喝了两口。</p>
她躺下后，颜望舒抬手，指腹轻轻抹去她嘴角的水泽。</p>
颜望舒把王姨叫过来，让她帮温冉擦一下，再换身衣服，然后他拿着换洗衣物去洗漱。</p>
等他回来时，温冉已经换上轻薄舒适的睡衣，头发拆开，长长的黑色发丝铺在枕头上。</p>
颜望舒看了两秒，微微蹙眉，眼色有些沉。</p>
他喝了口水，走过去：“王姨，你先去休息吧。”</p>
王姨有片刻的怔愣，反应过来立马离开：“那有事，你就叫我。”</p>
颜望舒轻轻“嗯”了一声。</p>
等王姨离开，颜望舒在床边坐着，背对她，没看她。</p>
突然，他听见身后有声音。</p>
他倏然转头，看见温冉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下床。</p>
然后，她视线扫了一圈，目的性极强地往洗手间方向走。</p>
颜望舒起身跟过去：“温…”</p>
他顿了下，叫：“冉冉？”</p>
温冉走进厕所，转身关门时看着颜望舒笑了一下：“我上厕所。”</p>
颜望舒：“……”</p>
很快，她就出来了。</p>
走过颜望舒旁边时，目不斜视：“晚安。”</p>
走到床边，脱掉鞋子爬上去。</p>
她真的是爬上去的。</p>
双手撑在床上，双腿跪上去，往中间爬。</p>
这个上床姿势，颜望舒只在小孩儿身上见过。</p>
在她的衬托下，他的床变得好大。</p>
她乖乖钻进被子里，拍了拍被子，然后拉到胸口的位置，躺下。</p>
颜望舒：“……”</p>
颜望舒蹙眉。</p>
要说没醉，她的行为有些不可思议。</p>
要说醉了，也不可思议。</p>
颜望舒沉了口气走到阳台，把玻璃门掩上大半，点了支烟。</p>
他微眯着眼睛，对着月亮吐了口烟雾。</p>
今晚月色不错。</p>
他拿出手机，看见施泽稍前给他发的微信。</p>
是一张照片。</p>
蔚蓝色的灯光下，温冉坐在高脚凳上，脚不沾地，双手按在他心口的位置，她的头被迫仰得高高的，被他抱在怀里索吻。</p>
她在他怀里，怎么那么小一块？</p>
脆弱得像是要承受不住似的。</p>
能想起她唇的触感，也能想起那丝蜜桃味儿，还能想起她细弱的呜咽声。</p>
还有她的委屈。</p>
——你弄疼我了。</p>
颜望舒紧紧蹙眉，深深吸了口烟，居然一不留神被呛住。</p>
他赶紧反手，把玻璃门掩上，才咳嗽出声。</p>
过了一会儿，他摁灭烟头，下意识转头。</p>
玻璃门上印着些折光。</p>
房间里的大床边，一盏温柔的小灯，大床上，她还是刚才的姿势，睡得很乖。</p>
温冉做了个梦，梦见回M国了。</p>
她爸爸妈妈弟弟都来了。</p>
大家坐在一起吃饭，和和融融。</p>
然后她给颜望舒夹菜，告诉他这个很好吃…</p>
不对！</p>
颜望舒？？？</p>
温冉虚开眼睛，天色已经大亮，有些刺眼，而她的心脏，砰砰砰地跳得很厉害。</p>
是梦。</p>
光是梦，都这么难以平复心绪。</p>
温冉闭上眼睛，想着是周末，打算再睡一会儿。</p>
她捏着被子转了个身。</p>
几秒后，她察觉不对，眉心渐渐锁紧，指腹摩挲被子面料。</p>
触感不对。</p>
然后，她又摸了摸自己身上，睡衣睡裤，光滑的面料…</p>
温冉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p>
透过脸上凌乱的发丝，她看见这是一间主调高雅有质感的浅灰色房间。</p>
很明显，是男人的房间。</p>
她看见黑木桌子上的香氛火柴，又扫了眼阳台外的景象。</p>
确定是‘檀苑’。</p>
温冉抬手把脸上凌乱的头发拨开，默念：冷静！冷静！冷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