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高铁站的路上,沈澜一直闭目养神。陆奕辰订好了返程的票。下了车,往车站走,沈澜的脚步有些踉跄。一方面是因为喝了酒,另一方面是来的时候,伤了脚。其实脚一直是痛的,但是因为只顾着工作,精神紧张,顾不上痛。现在放松下来,觉得痛得还挺厉害。</p>
坐在车站候车,陆奕辰看到沈澜不似平时那般精神,忍不住问她:“你,很能喝?”</p>
“我酒量不好。但是,我气势不能输。”沈澜疲惫地笑了笑。她能喝一点酒,但酒量并不特别好。平时慢慢悠悠还好,刚才一口干那么一大杯白酒,其实于她是一种挑战。在她的工作中,这不是第一次,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但是她有她的尺度,她肯定会把控一个度,不至于让自己难堪,在她可控的度之内,她喝酒的风格是豪爽的。</p>
“你刚才那样子,我还以为你是海量。不过,你挺会忽悠,自己不喝,忽悠别人喝。我真不懂,为什么一定要喝那么多,谈生意谈生意,喝得醉醺醺的,能谈得成?有事安安静静谈谈不就好了。喝茶谈也可以啊。”陆奕辰对于酒桌文化并不推崇。</p>
“不可否认,有些生意是在酒桌上谈成的,但更多的生意,不可能在酒桌上谈成。中国的酒文化博大精深,你能说,约人吃饭,吃的仅仅是饭吗?比如赵丰原,你能说他想喝酒吗?他想喝那么多吗?还不是因为工作所迫,或者说,为了迎合客户的喜好,当然,迎合是有底线的。所以说,一方面,增进感情,一方面,控制好度。这是我的信条。你能喝酒吗?”</p>
“我?不知道。我没什么机会大吃大喝,红酒可以喝一点,还有啤酒,白酒我几乎不沾。”陆奕辰成年后的人生,一直是在学校度过,相对来说很单纯。即使放假回家,他也不会参与父亲的应酬。他的喝酒经历,仅限于和同学或者同乡。偶尔会喝一点,但都只是助助兴而已。</p>
“你帮我去开水房倒杯水,我,实在不想多走路了。”沈澜指了指自己的脚。</p>
陆奕辰自然明白她的情况,他起身去给她倒水。开水房的隔壁正好是一家药房,陆奕辰心里动了动,走了进去。</p>
不久,陆奕辰返回,手中提了个袋子。他将袋子交给沈澜:“刚才到那边顺便到药店给你买了点药,你赶紧用上。”</p>
这个举动倒在沈澜的意料之外。她有些迟疑地接过去,有膏药和创可贴,正好是她用得上的。看来陆小白也不是一无是处,别看他一副不羁的样子,但观察还是很仔细的,她扭了脚踝,脚底被割伤,他正好两种药品都买了。陆小白并不是不会做事,而是看他愿不愿意做事,做不做得好,关键在于他的心情。</p>
沈澜给自己的伤口贴上创可贴,脚踝贴上膏药。陆奕辰在一旁仿佛是自言自语般问沈澜:“公司的员工都像你这么拼?”</p>
“你这仅仅只看到小小的一隅。不说都像我这样,至少绝大多数对待自己的工作充满热情,也有极高的责任感。下次带你去参观研究所,你知道他们有多拼吗?办公室里放个折叠床,十天半个月不回家是常事。或者带你去车间。不管老中青,帮传带,非常齐心。凭什么我们能走在行业前列?公司高层好的决策是一方面,都是大家拼出来的。东宏二字,我们听着就有一种自豪感,而你,似乎恨不得天天不来上班。我觉得你各方面其实都还不错,但缺少最重要的一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