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怀璧道了谢，让徐妈妈封了厚厚红包，等送走了人，才黑着脸大步去了西厢。</p>
宁芳怕她爹发火，想跟去瞧瞧，却被徐妈妈一把拉住，小声数落，“姐儿真是太实诚了！连状都不会告。这时候在亲爹面前，还客气什么？真是个傻孩子！”</p>
咦？</p>
是我错了吗？</p>
宁芳睁着大眼睛求解，可徐妈妈却不打算跟她多说。只跟孟家商量着收拾东西，准备晚饭和住宿了。</p>
这眼看天都要黑了，宁怀璧是无论如何也赶不回梁溪县了，定是要住上一晚，正好让他跟二奶奶说说话。若是二奶奶能哭一场，就更好了。</p>
只可惜徐妈妈如意盘算虽打得好，但能生出宁芳那个傻孩子的，也是个傻娘。</p>
宁家在下溪村的小院，原只预备着去乡间祭祖时偶然歇个脚，所以建得并不大。</p>
三间坐北朝南的正房，两间东西向的厢房，后头起一排后罩房做下人居所，再围个小院墙，栽几棵花木，也就罢了。</p>
不过这在富贵人家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房子，但在下溪村，却是首屈一指的独一份。</p>
平日里因无人居住，孟老庄头怕白锁着搁坏了房子。正屋不敢动用，便拿厢房当存粮食的仓库。</p>
这回宁芳母女来得急了些，虽赶紧搬了粮食出去，又换了新家具进来，到底屋子通风得少，便有股挥之不去粮食味儿。</p>
宁怀璧一走进西厢房，就明显闻出味儿来了。不觉皱了眉，“怎么住到这里？”</p>
夏珍珍刚刚给孙大娘推拿过，身上一股子药酒味，闻言赶紧往大红新床里缩了缩，“我，我不是犯了错么？”</p>
所以特意挑了最小最差的房间。不过想想，她又道，“我让徐妈妈带二姐儿去住西屋。嗯，她还要读书呢，得宽敞点。”</p>
宁怀璧看着缩在床角，一脸紧张如小老鼠般的妻子，又是心疼又莫名恼火，“没这样规矩，哪有女儿住正层，当娘的倒住厢房的？回头你就搬到东屋去！”</p>
“不，不要了！”夏珍珍急急摆手，结结巴巴道，“我住这里很妥当。唔，我这好不容易才收拾好的，就别挪了吧？”</p>
看她那一脸可怜巴巴的讨好模样，宁怀璧心口更加堵得慌，“又不叫你去挪，啰嗦什么？算了算了，先把衣裳解开，让我看看。”</p>
他是关心妻子，所以想看看伤口，谁知夏珍珍闻言却吓得差点跳起来，“我，我好了！不，那个不用看了。”</p>
宁怀璧是真火了，“你怎么回事？我又不是要吃了你，至于吓成这样么！”</p>
可他这一发火，夏珍珍却抽抽答答哭了起来，“我，我都说了……我不记得了……”</p>
听着她那隐忍又委屈的哭声，宁怀璧真觉得象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更憋屈了。</p>
孩子都生三个了，老婆才说不记得自己了，这让他上哪儿说理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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