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氏睨南湘儿一眼,已经赞起宁芳,“二姐儿这事应对得很是得宜,这时候就算是为了稳住人心,也应该先把人带回来。那丫头她要什么?只要她能守口如瓶,答应她就是了。这钱,我来出吧。”</p>
可宁芳苦恼的看她一眼,“如果要钱倒还好了,可她要进府当丫头。”</p>
什么?</p>
简氏讶异不已,“她好好一个良民,干嘛要给人当奴仆?”</p>
除非,她本就不是良民。</p>
宁芳回来的路上就想到这种可能性了,越发叹了口气,“她说自己是沿海的流民,小时在船上长大的。”</p>
这下,简氏也为难的闭上了嘴巴。</p>
沿海的流民,多半是罪人之后。而她既是船上长大的,必然没有户籍。收容这样的人,可还跟一般的流民不同,是要冒着极大风险的。</p>
况且那丫头又不是三岁两岁,都可以说亲嫁人的年纪了,必然早已懂事,谁敢收留?万一是个强盗土匪的后代可怎么办?那岂不是引狼入室?</p>
可若是不收留她,她又见到了南湘儿的丑事,若是宣扬出去,必然坏了宁府名声,这可如何是好?</p>
一家子正在发愁,派出来的家丁回来了。</p>
因是宁绍棠身边的人,所以他们先回禀了小主子,才一起过来回话。</p>
“……起先还以为那姓阎的只是随意行事,后见他背了老母,家丁才认出,正是上山路上,大姐姐一定要把人赶出亭子的那对母子。后一打听方知,这姓阎的虽是个市井无赖,但有几分孝心。若是大姐姐在上山路上肯宽容些,又何至于引来这场无妄之灾?”</p>
听说此事竟是由自己在半山亭驱逐人引起,南湘儿终于低下了她那高贵的头。讪讪道,“我不也是为了大家坐得舒服点?那老太婆又有病,过了病气怎么办?如今出了事,怎能全怪我一人?”</p>
不怪你怪谁?别人可都没赶那老太太。如今都这样,还只想着替自己开脱。</p>
宁芳翻翻白眼,倒是很快抓住了重点,“你说那位小阎王特别孝顺?啊,说来也是,还记得上山的时候,可是他一直背着他娘爬上来的。”</p>
宁绍棠倒也不笨,“你是说拿他娘威胁他?”</p>
南湘儿立即附合,“对!把他娘抓起来,他要敢乱说话,首先就治了他娘!”</p>
宁芳只觉无语,夏珍珍先否决了,“这样不好。既是孝子,纵一时为着老娘应承下来,难保他不心生怨恨。回头叫嚷起来,更不好看。他老娘既有病,不如请个好大夫,要不就陈大夫,替他娘瞧瞧。再把该说的话讲到,想来他便不敢怎样了。”</p>
宁芳暗暗点头,这才是正理。</p>
可南湘儿不服,“二舅母说得倒轻巧,无缘无故请陈大夫上门,那人家岂不更得说闲话?”</p>
夏珍珍也无语了。忍不住心里翻个白眼,自己蠢,当别人跟你一样蠢么?</p>
她没解释,简氏倒是明白过来,“这是个好主意!咱家跟他非亲非故,自然不可能专为他去请陈大夫。但咱们可以借个由头,就说要做善事,请了陈大夫在某处义诊,然后提前通知他,叫他带他娘去看便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