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汪姑娘或许不聪明，却天生有一种敏锐的直觉。</p>
是以听得出，徐妈妈说的都是真话。她也并非有意炫耀，而是源源本本在告诉她事实的真相。是她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p>
“那，如果我愿意留下来，你们愿意给我一个机会，从头教我么？我不敢说自己能学得多好，但我总想试一试，自己能不能做得到。”</p>
这一出可是谁也没想到的。</p>
这黑妞还挺倔强，颇有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味道。</p>
徐妈妈到底是下人，做不了主，于是宁芳便问了，“你说你是因为大户人家的丫鬟出路好，便找了来，那又为何会找上我？这金陵城的大户人家多的是，你可别说是刚好撞上的。否则你出手救的是我表姐，就是要报恩也该找她才是，怎不见你缠上她？还有，你送我表姐回来的时候，那姓阎的正好从山上滚下来，你可别说你没帮手。”</p>
小汪姑娘歪头看她一眼，却是笑了，“果然给我爹说中了！那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确是故意寻上你的，只因你替灾民卖那高梁饴，名声颇好。我爹说，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能这样替穷人着想，必然心善。况且你做这样事，自己也不吃亏，可见不是个只会赔本赚吆喝的，所以才让我寻了来。至于我那帮手，便是我爹了。”</p>
赔本赚吆喝，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p>
宁芳来不及细想，却是再问，“只凭几句流言，你爹就肯让你孤身来投奔我？他这心也太大了吧！”</p>
小汪姑娘道，“当然不是只凭几句流言，我爹还见过你爹，就是那位桐安县的宁大人。”</p>
宁芳一下怔了，他们还见过宁怀璧？</p>
小汪姑娘狡黠一笑，“当然你爹没见过我们。但我们看得出，他是个好官儿，好官的女儿总不会太差吧？然后我爹又去打听了，你家名声实在很好，尤其是你祖母，我爹说是个个值得敬佩的女子，教养出来的儿孙应该不差。至于选中你，却是因为你年纪够小的缘故，就算是我来当了丫头，没几年就可以放出去，不会留我日后给你姑爷当通房那些破事。”</p>
那倒确实不会。</p>
宁芳心道，就算小汪姑娘跟自己同龄，可她要出嫁，也不会弄个通房丫鬟给自己添堵。</p>
“可你们家既然算得这么明明白白，就没算到，我会不答应么？”宁芳如实道，“你如果只是个普通出身倒也罢了，可你出身不明，谁敢收留？”</p>
小汪姑娘道，“我爹娘是谁，确实不太方便说。但我可以保证，他们都没有干过杀人放火的坏事，我这年纪，就更不可能了。我爹送我上岸来，无非是想谋一个正经出身，往后好嫁个清白人家。如果宁二小姐您能帮我这个大忙，日后我家必有厚报！”</p>
宁芳果断摇头，“对不起，我目光短浅，看不到好处的事，我不做！”</p>
她看出来了，这姑娘还有话藏着没说。既然想要好处，没点子付出可是不行。</p>
小汪姑娘撇了撇嘴，望了徐妈妈一眼，“我虽不会泡茶，不会绣花，可我有一样本事，包管别人没有的。”</p>
“什么本事？”</p>
小汪姑娘咧出一笑，亮出结实紧致的小胳膊，“我会功夫！我可以教你自保的本事，以后你若不愿嫁那魏国公府的傻儿子，揍他便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