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岳，沉默了，有些话，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讲。</p>
虽说他对宁怀瑜和南湘儿一向淡淡的，也没允他们住进府里，却不是当真打算撒手不管了。只是据他观察，只怕自己提些符合他们条件的夫婿官位，这甥舅俩都不会满足。倒不如等他们多碰些壁，知道降低要求再提。</p>
谁知永泰帝忽地动起再纳后宫，诞育子嗣的心思。</p>
当然，因他年纪已大，为说得好听，起初皇上并未直言是自己想讨小老婆，而是说看到皇室子孙不旺，颇为忧心。</p>
因几位皇孙正值婚龄，于是京城就开始风传，莫不是皇上想为皇孙纳妃？</p>
于是，这甥舅俩立即动起了心思。</p>
南湘儿原就自视甚高，觉得自己又有美貌又有才情，却求嫁不顺，早憋了一肚子闷气。若能嫁给皇孙，做个皇子妃，岂不比嫁与官宦子弟为妻更加体面？</p>
而宁怀瑜的跑官之路也处处受阻，若能助外甥女飞上枝头，他岂不是也能受益？</p>
于是二人一拍即合，开始四处抛头露脸，上下钻营。</p>
而永泰帝身为一国之君，他要挑小老婆，也不是随随便便拉个女人就能上得了他的龙床的，也派了些人在贵族聚会上暗中打量。</p>
门第太高，牵扯太复杂的不要，过于出众，备受瞩目的他也不要。这左挑右拣的，南湘儿还当真被人相中，觉得这女孩相貌不错，家世不轻不重，虽然读了书却又不够聪明，属于极好掌控的那种，应该很是符合皇上的要求，就悄悄派人去给宁怀瑜透了那么点意思。</p>
要说永泰帝这一把年纪，还不至于玩什么霸王硬上弓的把戏，所以在宁怀瑜接到消息时，便知道他们误会了。</p>
皇上并不是给孙子们找孙媳妇，他是给自己找小老婆呢！</p>
这么一听，南湘儿是绝对不干了。</p>
就算是九五之尊，那也是个六十开外的老头儿了，她再怎么想要荣华富贵，也不至于这么年纪轻轻，就嫁个老头子去。可她都已经表现得这么突出了，此时再说不去，又会不会触怒帝王？</p>
南湘儿那会子当真是骑虎容易下虎难，急得几乎疯掉。谁知宁怀瑜眼珠子一转，却满口应下此事，转头便让南湘儿装病，然后把大女儿宁萱给送进宫了。</p>
横竖都是自家女孩，宁萱单论容貌，并不差南湘儿多少。只能说春兰秋菊，各有擅场。</p>
况且宁萱到底姓宁，是他的亲生女儿，送给皇上，岂不比送外甥女显得更有心意？</p>
果然，他一送上宁萱，皇上顿时龙心大悦。得知宁怀瑜进京是前来求官的，当即说一句忠心可嘉，令吏部去办了。</p>
既有皇上的金口玉言，吏部还不知道怎么办么？</p>
即刻如宁怀瑜所求，把他补到太原府，前任上司那位蔡大人手下去了。离京城既近，宁怀瑜还从前的从七品，晋升了半品，补了个正七品的推官。</p>
宁怀瑜喜不自胜。</p>
本是打算趁胜追击，借着自己升官，给南湘儿寻个好婆家再走。谁知忽地听说皇上要召宁怀璧来京为官，还下了恩旨允他奉母前行。</p>
宁怀瑜知道，这事要是给宁四娘知道，定与他没完。为免争执，落下不孝之名，他即刻收拾东西，竟是赶在宁四娘进京之前，以一句“自古忠孝不能两全，”，然后“尽忠职守”的带着南湘儿和梅氏，火速上任去了。</p>
只在程家借住的别院里，留下了宁萱的生母，欲哭无泪的春姨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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