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赐婚?</p>
和谁?</p>
宁芳脑子更晕了。</p>
而此时,旁边恭喜声已然响起,“这倒是巧了,原来宁书女的父亲便是谢会元的恩师,如今又结此良缘,当真是可喜可贺。”</p>
庆平公主才真是诚心诚意说出这样一番话的,方才的危机她也看到了。谁知峰回路转,却有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好结局。</p>
就算新科会元不被皇上所喜,但作为夫君,却是一等一的人材。这样的夫婿,不赶紧敲定,还等什么?</p>
而同样恭喜的还有谢应台这只老狐狸,不过他倒不是看着宁芳和谢云溪的郎才女貌,而是想着新仇旧恨,若把这样两小只凑在一处,只怕在皇上心目的仇恨值会翻倍吧?</p>
况且也有由头把宁芳赶出宫廷,省得她兴风作浪了,所以他也开了口。</p>
“既如此,那老夫这个大媒可是保定了!我看会元年纪也不小了,皇上,是不是让宁书女早些出宫完婚?”</p>
可谢应台说完这话,直觉不好。</p>
因为这会子永泰帝看着他的目光,无比冰冷而慑人。象是被侵犯了领地的老虎,露出就算已经年迈,也要咬人一口的凶悍!</p>
谢应台一下子冷汗就出来了。</p>
伴君多年,自己竟然低估了宁家这小丫头在皇上心目中的份量。就算皇上有乱点鸳鸯谱的心,可并不想把她拱手让人。</p>
那,那他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p>
怎么办?</p>
头一回,谢应台这么焦虑起来。</p>
而同样觉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还有永泰帝,尤其看着庆平公主还挂在脸上的笑容,竟觉得十足讽刺。</p>
这一刻,永泰帝完全忘了,这个孙女花了多少心思做的百花袍还披在他的身上,他满心满眼里只想着一句话:那就是顺他者昌,逆他者亡!</p>
他是执掌天大的帝王,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去尝那求而不得的苦?</p>
“宁书女,你方才说,这茉莉花是你亲手所做,果然是你亲手所做的吗?”</p>
谁也没有想到,高高在上的皇上突然会问出这样一句话。</p>
宁芳也愣了,甚至忘了避讳的抬头看向这个执掌天下的帝王。</p>
他的脸上还挂着笑,可他眉梢没有多挑一分,可他森冷的目光,却本能的让宁芳觉得——危险。</p>
还是,非常危险。</p>
连材心惊胆战的低头,看着皇上无意识的轻轻摩挲着拇指处的白玉扳指,就知道这一刻帝王的心中,起了杀机。</p>
也许是对宁芳,也许是对谢云溪,还有可能是更多人,只要宁芳一句话回不好,都有可能引发天子之怒,血流成河!</p>
可他还能怎么办?</p>
出言提醒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要是不提醒,如果皇上真的因此迁怒什么人,岂不是他的罪过?</p>
就在连材心慌的同时,宁芳同样把无措的目光投向一个人。然后她就看到她家一向睿智淡定的三舅公,望着她轻轻摇了摇头。</p>
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可这样的摇头到底是什么意思?</p>
别人不懂,可宁芳却奇异的心领神会了!</p>
“回,回皇上……这茉莉花,其实,其实也不全是臣女一人所做……”</p>
“什么,你竟敢欺君?”谢应台一声大喝,想借机说些什么,替自己洗清罪名。</p>
谁知宁芳比他更快的回了话,“而是臣女跟我家的婢女一起做的。这,这也算欺君吗?”</p>
宁芳茫然而惶急的尾音落在永泰帝耳中,却如同最美妙的天籁。</p>
他再一次笑了,而这一次笑起来时,他的大拇指离开了那只洁白如玉的扳指。</p>
看来不会死人了,连材的心放下一半,就听帝王不紧不慢的说。</p>
“朕就知道,你这粗枝大叶的丫头做不出这么精细的活。果然,是别人动的手。不过,你这也不叫欺君,毕竟是你的丫头。只不过这要嫁给谢会元的,就不能是你了,得是那个丫头才对。朕的宫花与彩缎,拿去赏她便是。”</p>
皇上说着,看向神色惋惜的庆平公主。</p>
心想果然是贱人贱种,她的嫡亲祖母就拆散了自己和琉璃,这丫头难道也非要把朕的心头好送给旁人才高兴?</p>
简直跟她那个死去的爹,一模一样!</p>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所以皇上,这一次毫不客气的开了口。</p>
“朕看庆平你的年纪也不小了,一直留心给你寻个好夫婿。前些天,延寿公主和新安郡主到朕这儿来,也是说起此事。不如借着今天的好日子,就一并宣布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