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各种奉承跟不要钱的似的，山呼海啸，扑面而来。</p>
“陛下勇猛，壮我国威！”</p>
“一箭定乾坤，到底是皇上，勇武不减当年！”</p>
宁芳略听了两句，实在是受不住，悄悄躲后头去了。</p>
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是一种本事。</p>
可睁着眼睛听瞎话，也得修炼啊！</p>
现在还是春天，为了方便皇上打猎，草又不深，除非老眼昏花，否则谁看不清是怎么一回事啊？</p>
不过真正老花眼的永泰帝被哄住了，也许是他根本就懒得计较，睁只眼闭只眼而已。总之是挺高兴的接受了臣子们的马屁，然后扬一扬手，发了个彩头。</p>
“今日狩猎最优者，便赏了他朕这张弓，都去吧！”</p>
骑马打猎好累的，皇上只放了一次弓，就觉得他要休息保养了。</p>
这回底下人呼啦啦的跑出去，才有点宁芳想象中百马齐奔，万箭齐飞的架式了。</p>
但看了一会儿，就算以她这个才学了几天马的门外汉眼光来看，这其中也颇多花架子。尤其以兰廷茂为首的几位新科进士，那敢情不是在狩猎，而是在遛马吧？</p>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是新手，能骑得稳，跑起来就不错了。想纵马驰骋，委实也太难为人了些。</p>
所以就算谨慎的兰驸马为防意外，还号召那帮进士们不要跑远了，数人抱成一团，顶多在猎物多的时候，才围着拉弓射射小兔子野鸡什么的，也没人笑话他们。</p>
宁芳忽地就明白，为何她家谢师兄不肯来了。肯定是早知道来了也是献丑，不如藏拙了吧？</p>
她想着不觉就笑了起来，也没注意到皇上看过来了。还颇好心情的问，“宁书女笑什么呢，说出来朕也乐乐。”</p>
呃，猛地惊醒的宁书女自然不能说想起她师兄了。脑子里急急转了个弯，便说到自己最擅长的地方去了。</p>
“皇上勿怪，臣女是在想，这么些猎物，回头可是要饱不少口福了。”</p>
永泰帝一听就笑了，幸亏程岳从前一直给宁芳树立的“好吃懒学”形象，他觉得这还真象是她会说出来的话。便打趣道，“说说看，都想吃什么，朕赏了你，省得你一个劲的流口水。”</p>
宁芳笑得眉眼弯弯，“那皇上便赏臣女一只野鸡吧，这个时节拿来配些蘑菇小菜，清清亮亮的炖一锅汤，肯定用着舒坦。”</p>
永泰帝爽快应了，“行啊，不过做好了，得分朕一半。”</p>
宁芳应下，心想本就是按着您的喜好说的，否则她更想些香料来烧烤，那才有野趣呢。可谁叫人家是皇上呢，该拍龙屁的时候，她就是捏着鼻子也得拍啊。</p>
不过拍龙屁的还是有好处的，皇上说是赏她一只野鸡，后头御膳房的太监给她送了整整一桌子野味！</p>
什么兔子鹿肉，野猪羚羊，煎炒蒸炸，各种做法全都齐活啦！</p>
至于她说的野鸡蘑菇汤，她连野鸡毛都不碰，就打着她的名义，送到皇上跟前去了。据说皇上吃得还挺香，回头就命人赏了宁芳两块狐狸皮子。</p>
闵双桃挺替她开心的，“这两张狐狸皮子虽小了些，但毛色不错，你做个坎肩或镶成毛领都好看。”</p>
但宁芳却另有他用，卷巴卷巴收起来，小声笑道，“提醒姐姐一件事，昨晚那位蓉姑娘可是服侍皇上了。”</p>
这是送皮子来的小太监悄悄说的，他的原话是，“皇上昨儿喝着汤好，便指着那些大人狩猎回的东西，说要赏姑娘。只连公公瞧着春天的皮子都不怎么厚实，便开了库房，另寻了这两块旧年冬天猎的，虽旧些，到底皮毛更厚实些。谁想一早蓉姑娘起来瞧见，便问起来了。听说是赏姑娘的，才不说话。”</p>
这话里的信息量颇大。</p>
宁芳先谢过连材公公费心，再一琢磨便明白其中的意思了。</p>
那位蓉姑娘被皇上留下，若没被收用，哪里敢随意打听这两块皮子的事？且是从皇上寝宫里出来的，难道皇上会和她纯聊天么？</p>
只这位蓉姑娘既知道皇上赏她，却又不吭声，指不定心里怎么想，小太监这是转弯抹角的提醒她要多加小心呢。</p>
就算宁芳没争宠的意思，说不定人家在淑妃的洗脑下，依然拿她当对手呢？</p>
所以接下来两日，宁芳是提高了警惕，加倍小心。</p>
但情况似乎比她想象的好，诸事平静。</p>
随着时间推移，前来狩猎的人中，虽然大半都是浑水摸鱼，但也总算冒出几个象样的青年将领及世家子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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