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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适应(1 / 2)

今日宁芳回娘家,在见过她们三个丫头后,却只带了画眉和百灵过来。至于同样殷勤火热,表示愿意跟来的喜鹊,宁芳却只留了四个字——</p>

回头再说。</p>

画眉知道,这是宁芳恼了。</p>

不是因为当初在选人进宫时,喜鹊犹豫了,而是因为喜鹊和赵丰年的事。</p>

百灵三两口吃完冰酪,抹了嘴道,“我知道姐姐素来厚道,当初在府里,就一直让着喜鹊姐姐。可你仔细想想,这个情该不该求,能不能求?”</p>

“我服侍二姐儿时间没你们长,但只看山雁姐姐,便知姐儿是个最有情义的人。她一早说过,咱们若有合意之人,尽管报到她那里。只要是门好亲事,她必成全。只不许私相授受,做出丑事。”</p>

“喜鹊姐姐喜欢赵家哥哥没事,可她不该在姐儿入宫时动这心思。就算动了心思,也该早些禀告太太作主,如何能自己做出那些事来?好在家里管得严,否则传扬开来,岂不败坏姐儿的名声?”</p>

“这样的奴才,主子不赶走就算好的了,她如今还想跟到王府来,得是有多大的脸!”</p>

百灵说得忿忿,画眉听得讪然。</p>

这些道理,她不是不明白。尤其赵丰年家里和喜鹊家里人,如今可都在下溪村任着管事。若二人成亲,两家立马成了姻亲,相互之间的制约和平衡被打破,这便成了一股势力。若二人又都要进王府来继续服侍宁芳,那他们两家在下溪村会是何等威风?</p>

但画眉心善,想想还是道,“可如今姐儿都嫁出来了,村里的事必是没法子照管到的。二人又远在京城,倒也不是不能通融吧?”</p>

百灵冷笑,“若他们两家老老实实的,自然不是不能通融,可姐姐敢替他们两家做这个保吗?”</p>

画眉不敢。</p>

两家都是人多口阔的大家庭,加起来快小三十号人了,谁能保证个个都好?再说喜鹊那个掐尖要强的性子,能不能适应王府,还真不好说。</p>

百灵道,“我劝姐姐往后不要操心别人,多想想自己吧。从前我以为自己会打算盘会看账本,就很了不起了。可你看看人家会多少?咱们再不多用点功,在姐儿身边端茶送水都没资格了!”</p>

画眉默了。</p>

今天看孔雀几个服侍宁芳,着实给她们也上了一课。</p>

听说按王妃品级,光大丫鬟就该有八个。去了孔雀四个,她们两个,还该有两个。只王爷没有定下,等着宁芳自己来挑。</p>

如今宁芳是顾念昔日情份,把画眉和百灵带过来,就直接提做了一等丫鬟,否则她俩在王府,顶多拿个二等份例。</p>

但人的情份总是有限的,不能老指着旧情,就要当主子的包容自己。</p>

好比喜鹊,老想着自己自幼服侍了宁芳一场,就想要多些体面。</p>

宁芳入宫,她不愿意去。</p>

宁芳不在家,她跟赵丰年频频示好。</p>

等宁芳出宫,嫁进王府,她又想跟过来,做个王府里的管事丫鬟。</p>

可这天下间,哪有这般好事?</p>

再宽容的主子,原谅了一次两次,又岂能原谅三次四次?再深的情份,也在这样的折腾里磨光了。</p>

长长叹了口气,把乱七八糟的心思从脑子里赶出去,三两口把已经搅得不象样的冰酪吃光,画眉端着几只空盅便走,“我把这些洗洗,给厨房送回去。”</p>

百灵笑道,“那就偏劳姐姐了,晚上我给你打水。”</p>

“不必了。哦,对了,咱们往后的称呼得改一改,不能再叫二姐儿,得叫王妃了。咱们相互盯着些,别犯错。”</p>

“好咧!”</p>

等画眉走了,百灵脸上笑容渐渐收了起来。</p>

画眉快十八了,这一两年就会被嫁出去。宁芳带她过来,与其说是服侍主子,不如说是给她找婆家的。但百灵还不到十四,至少还能再服侍三五年,肯定会更加用心。</p>

象称谓这些小事,其实她早想到了,人前肯定不会出错。但画眉一向敦厚,她好意提醒自己,自己领着这份情就是。姐妹一场,她也希望她日后能嫁个好人家。</p>

但画眉在为人处世上的态度,百灵是不准备学的。</p>

说来她和画眉一样,都是被孤身卖进宁府的。</p>

与画眉年幼懵懂时被卖,且与家人彻底断了联系不同,百灵却是清楚的记得自己的家,甚至家人还有几次找上金陵宁府来。</p>

说是来给百灵送些针线点心,但他们更深层次的欲望,还是从那张可怜巴巴的脸上透了出来,让人想起来就直想冷笑。</p>

又不是山穷水尽,不过是遭了回灾,便慌慌张张把女儿卖了换钱,却不想卖进宁府这样的贤德人家。于是就拿些不值钱的点心针线,企图笼络住这个被卖的女儿,好让她“善解人意,体贴孝顺”的把钱财乖乖交出来。孝敬爹娘,拉扯兄弟,岂不是天经地义?</p>

要不是百灵幸运的遇到了宁芳,学了读书识字,恐怕真就如他们的心意,这般做了。可她既然读了书识了字,且跟主子学了道理,就不是那等好愚弄的女儿了。</p>

并不会被爹娘几滴眼泪就轻易打动,她会思考,为什么爹娘肯花钱花工夫,坐上一整天的车到金陵来看自己,却不肯去看被卖到邻镇的姐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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