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算是第一次，除了一开始会有些不适应，但宁芳也是感觉到快乐的。</p>
于是，当听到男人遗憾的说，“是啊，只有三个月了，我原本，不是这么打算的……”</p>
他原本打算在得到宁家长辈的同意后，再挑个良辰吉日，给宁芳一个更加完美和珍重的初夜。</p>
但他到底高估了自己。</p>
他不是没有七情六欲的圣人，所以他也会情不自禁。</p>
察觉到他的自责，宁芳红着脸，主动蠕动着拱进男人怀里，体贴道，“我，我不怪你。我其实，我是愿意的……”</p>
于是，头顶上方的男人，也轻轻的笑了。</p>
“可我还是欠你的。这样吧，我们补办一场婚宴好不好？正好你爹娘都回来了……”</p>
可宁芳没听完，就羞红着脸果断拒绝了，“我不要！你要这样，要这样我就再也不理你了！”</p>
那岂不是告诉所有人，他们做过了什么？</p>
宁芳才不要！</p>
为了表示她很生气，她还坚决的转过身去，却依然在男人怀里。</p>
程岳轻抚着小妻子因害羞都开始泛红的背，笑意更深。</p>
“好好好，知道了，不办不办。什么都跟从前一样，不告诉别人。”</p>
可就算不办，但有眼睛的人，如何看不出差别？</p>
但他的小王妃要装鸵鸟，他也只能奉陪到底了。</p>
只是，这份隐秘而克制的喜悦，就如春天雨后欢快萌发的笋，还是透了出去。</p>
首先是主院的下人们，脸上更添了一份笑容，步履生风，精神十足。再然后，几位哥嫂，还有老管家程全，这些该知道的，也知道了。</p>
不过大家都很配合着装作不知道，而是开始暗暗的期盼起另一件事。</p>
嗯，在宁芳不知道的时候，不仅是两位嫂子又拜起久未参拜的送子观音，连两位兄长都悄悄去给过世的父母上了几回香。</p>
七日后，王府下人回报，说宁怀璧夏珍珍，次日就可进京。</p>
宁芳自然高兴，特意带着宫里弄来的生鲜，又回了一趟娘家。交待下人准备爹娘弟妹爱吃的饭菜，又帮着祖母收拾打点屋子。</p>
看着她眉宇间那抹不同闺中少女的丽色，宁四娘有些伤感，更有些欣慰。然后笑着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宁芳要回去时，拉着她的手多交待了几句。</p>
“我知道你这孩子孝顺，一心护着我们。可有时候做人，却难免要妥协几分。尤其你如今也是人家媳妇，做事得顾着大局。回头我们走了，你却是要留下的，可不能不顾世人眼光。”</p>
她这一开头，宁芳便知说的是宁怀瑜和南湘儿了。</p>
“祖母，不是我不愿意妥协，而是要看他们识不识趣。若是踩着我的底细，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任人欺负你们的！否则，我纵是有个再好名声，又有什么用？”</p>
她这话音才落，就听孔雀在外头高声道，“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p>
然后辛姨娘一脸心虚的进来，“我，我不是有意偷听……而是听说老爷太太快回来了，赶着做了两双软拖，想送到他们屋里，到时换上，也能松快些。”</p>
宁四娘微一皱眉，“既如此，你便去吧。”</p>
辛姨娘鼓足勇气又瞟一眼宁芳，讨好的笑道，“也给姑奶奶请个安……”</p>
宁芳冷哼一声，根本不耐烦与她说话。</p>
辛姨娘闹个没脸，只得讪讪走了。心中却怀着鬼胎，忐忑难安。</p>
她刚才没听清，也不知宁四娘和宁芳说的是宁怀瑜和南湘儿，却以为是她阻拦报信的事，被宁四娘和宁芳知道了。如今宁四娘想拦着，宁芳却不愿。</p>
尤其方才最后那句，是宁可拼着名声不要，也要替夏珍珍讨还公道吧？</p>
辛姨娘越想越不安，越想心越乱，想去找儿子商量，偏偏顺哥儿不在屋里。</p>
问人去哪儿了，丫鬟说，“明儿二爷和二太太要回来，肯定得耽误一天功课，三少爷说，今天就去请先生多讲一天课，晚些时候回来。”</p>
辛姨娘抱怨道，“什么时候不能用功，偏多这一天？”</p>
她转身要走，却不小心撞到书架，一本书掉了下来，却是顺哥儿闲时看着解闷的话本子。</p>
辛姨娘随意一瞟，却是她也看过的故事书。</p>
那故事讲的是个孝子，逃难途中老父误食毒蘑菇，眼看就快死了，又找不到水源，孝子没有办法，割了手腕，听说至亲的血能互换，便让老父喝自己的血解毒。</p>
故事的结局自然是好的，因为他的孝顺，父亲得救了。后来荣华富贵，父慈子孝。</p>
这样话本子很是俗套，无非是歌颂忠臣孝子，因果报应那一套。</p>
可此时辛姨娘再捡起来翻阅，却是隐隐约约的想起，从前似乎在其他书上也看过，那些会武功的人，还会推宫过血什么的。她虽没有武功，但却知至亲之间，血脉相通。</p>
如果宁芳一定要出手惩治她，而她出手救了顺哥儿，她会不会就此罢休？</p>
再想想，如今春天，正是吃蘑菇的季节。顺哥儿年纪小，误服毒蘑菇，是不是也是情有可原？</p>
辛姨娘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犹如绝望中抓到浮木的溺水者，竟是沉迷至此，不能自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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