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外时,我就去不同医院检查过几次,但庸医们都说我身体很好,也照过CT,皮肤之下并没有我臆想出的那种火虫子,他们更多的建议是,让我在心理上多多放松,别太紧张,随之就开很多镇定安眠的药丸,让我每天服用。</p>
我把那些副作用极大的安眠药全都扔进了垃圾桶,继续每晚做着噩梦,可能是习惯了,这次醒来之后,我做了几次深呼吸,情绪逐渐平静。</p>
夜凉如水,深秋的晚风撩拨起那白色天鹅绒窗帘,露出月亮的半边脸,我下意识摸了摸左边,那里已经没有了男人的温度,心里不由一阵自嘲。</p>
事实上,跟高焰做完之后,我就知道他醒完酒立即离开了。</p>
他没有留恋,他应该已经将这种程序烂熟于心了——按部就班接受他人送上门的“好意”,用尽全力将眼前美味消化干净,嘴巴一抹,衣袖都不会挥一下,径直穿衣走人。</p>
于他,我不过是消遣品,跟其余那些媚眼如丝抢着爬他床的女人没什么区别。</p>
我不由恶心,他肯定跟很多很多女人滚过床单,但又想起慕嫣,我曾经的姐妹,上位的小三儿,如今的高太太,跟我有着同样的待遇,顿时有种报复成功的快意。</p>
这种扭曲的情绪让我莫名高兴,我哼着歌走进浴室,打开浴缸的水龙头,在等放满水的间隙,无聊得想抽根烟纾解心中烦闷,但迟迟找不到火,正打算放弃之际,眼尾不经意扫到放高档香槟的木质酒柜,一个方方正正的Zippo打火机躺在顶上。</p>
拿起打火机,金属外壳上的雕刻文字已经被摩挲得光滑,但我仍旧认出了那熟悉的英文——Wetogether。</p>
翻译过来就是,在一起的我们。</p>
我立马从这个透露着非主流气息的英文字母确认出打火机的主人是谁。</p>
高焰的打火机,或者应该说,是以前我送他的礼物,不,更准确的说法,是曾经的何好送给他的礼物。</p>
我现在是模特何好,除了名字,容貌和皮肤还有声音,已经跟那个又蠢又傻一味相信男人的土包子何好没任何关系。</p>
我把玩着打火机,正打算点燃手里的香烟,突然,酒店房门响起滴滴声,一听就知道是有人从外面用卡在开门禁。</p>
这么晚了也不知是谁,但门打开的瞬间,我还是愣了一下。</p>
全身纪梵希、普拉达的男人站在门口,深邃的眼眸越过空气,直勾勾盯着我看了两眼,俊眉轻蹙:“你是谁?”</p>
我差点以为他透过我身上这套纤薄的性感睡衣,我的肌肤,我的容貌,看出我的本质其实是五年前那个已经被他不知被遗忘到哪个角落的前未婚妻,心头一阵慌乱,踩在冰冷地板上的脚趾也不由蜷缩。</p>
不过,我很快就反应过来,他的确如我所想,他根本不在乎刚和谁上过床。</p>
刹那间,我摆出了自以为最风情万种的笑容。</p>
“高总,虽说全程没开灯甚至不曾交流过一句,但我叫得那么好听,你总不能装作不认识我吧?”</p>
意料之中的,我在高焰眼中捕捉到一丝厌恶。</p>
我有些得意。</p>
我想,他一定很后悔今晚上了一个毫无羞耻感的女人。对,他有洁癖,他会嫌脏。</p>
但高焰的表情总是那么让人难以捉摸,他的目光挪到我攥着的这只打火机,凌厉的瞳仁瞪过来,我心里不由得一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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