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则深像是被她问住，气压低到吓人。</p>
“如果以彤没有出状况，我可以等到这个孩子平安出生。”</p>
毕竟这也是他的亲生孩子。</p>
厉则深还没有禽兽到那个地步。</p>
许清雅却听出了言外之意。</p>
他说的是如果，如果许以彤没有意外。</p>
她那个病，就像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出状况。</p>
一旦出了，那么她的孩子哪怕没有足月，也会被用来救她。</p>
许清雅提醒他：“我们已经离婚了。”在她逃跑之前，她已经将离婚协议书签好了让人转交给他。</p>
厉则深像是听见什么笑话。</p>
他掐住许清雅的下巴，逼迫她抬头和自己对视，却被她眼底的凉薄刺得眯了眯眼。</p>
几个月前，那里面盛满的还是对他的爱慕。</p>
他不喜欢这种陌生的眼神。</p>
未知的情绪突然在心底翻涌。</p>
厉则深伸手遮挡住她的眼，掌心感受到了她忽闪的睫毛，蹭在皮肤上，带来轻微的痒。</p>
“乖乖，”他声音轻的就像情人之间的呢喃，“只要我没有同意，这辈子你都不可能摆脱厉太太这个身份。”</p>
许清雅知道他说的对。</p>
放在以前，她听见这话，肯定会欣喜若狂，觉得这是自己在他心里有位置的象征。</p>
可现在，她只觉得可笑。</p>
她费尽心机想让厉则深爱上自己的时候，他对她弃如敝履。可等她心如死灰想要远走高飞，又被他强硬留在身边。</p>
“好，”许清雅圈住他的腰腹，“我会听你的话的。”</p>
“阿深，”许清雅头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我每天只能待在家里，很闷，很无聊。”</p>
厉则深摩挲着她的发，并不抗拒她的亲近：“让张妈陪着你多出去走走，对你和孩子都好。”</p>
如果不清楚他之前做过的那些事，还真以为他是位疼爱妻子的好丈夫。</p>
从她被抓回来，他们两人之间少有这么温馨的时刻。</p>
就在许清雅都快要信以为真的时候，冷不丁又听见他开口。</p>
“听话，只要你把这个孩子好好生下来，”厉则深声音带着诱哄，“我不会亏待你的。”</p>
许清雅如坠冰窟。</p>
她竟然有一瞬间真的认为，厉则深转性了。</p>
唇角嘲讽的扯出一个弧度，她的声音却愈发柔和：“好。”</p>
她必须尽快做打算了。</p>
她原本以为今天晚上厉则深也会和从前一样离开。</p>
听见浴室里传来的哗哗水声，许清雅呼吸有些急促，强迫自己将所有的注意力都从厉则深的手机上移走。</p>
可手机放在那，就像个深不见底的欲望深洞，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p>
她迫切的想知道梁尘飞现在到底怎么样了。</p>
厉则深虽然没有限制她的出入，但身边总有张妈陪伴，根本找不到机会联系外人。</p>
可用厉则深的手机，未免风险太大了些。</p>
最终，还是担心的想法占据上风。</p>
“阿深？”许清雅冲着浴室叫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p>
他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