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吴妈手里捧着一摞灰色草纸，忐忑怯怯走进来。</p>
朱贵才眯眼冷笑，指着吴妈手中的东西。</p>
“陆子欣！厂里的假账证据确凿，家里的证据也明晃晃在这里！我看你还怎么狡辩！”</p>
陆子欣虚弱抬眸，并没有看清吴妈手中的东西，眉头轻轻皱起。</p>
朱贵才趾高气扬道：“厂里那边你抵赖不了！这儿也抵赖不了！来人！马上把她抓起来接受组织的再教育！”</p>
陆子豪吓坏了，慌忙拦在姐姐面前。</p>
“不许抓我姐！她病发了！现在必须送她去医院！”</p>
朱贵才鄙视扫他一眼，直接忽视掉，手打了一个响指。</p>
下一刻，几个粗汉要上前！</p>
“等等。”江婉站起身，一步步迎出来。</p>
“厂里怎么一回事，我们并不知情。但我们几个在家里循规蹈矩，什么事都没干。吴妈拿了什么？跟姐又有什么关系？没给一个让我们信服的理由，绝不可能让你们带走我家大姑姐！”</p>
朱贵才冷笑：“行啊，都挺会演的。你们在家里祭拜人民群众的罪人，大搞封建迷信行为——”</p>
“没有的事。”江婉淡声打断。</p>
陆子豪气恼大骂：“你胡说什么！没有！什么人民群众罪人！都是你在诬陷！”</p>
朱贵才沉下脸，嗓音幽幽问：“今天是你们陆家老剥削家的忌日，不是吗？”</p>
陆子豪愣住了，一脸茫然。</p>
老……什么家？</p>
朱贵才冷哼：“你们陆家是怎么起家的？你们可以装聋作哑，可很多人却都忘不了！当年陆老头子办工厂，开石矿，靠着剥削一众苦难农民和工人大发横财！他是万恶资本家！是人民的毒瘤！组织给过你们陆家机会改过自新，可你们中饱私囊做假账，还在家里拜祭资本家大毒瘤！”</p>
“没有。”江婉摇头。</p>
朱贵才瞪向吴妈，呵呵冷笑。</p>
“有人亲眼看到她鬼鬼祟祟在城西买了香烛和纸钱。事到如今，狡辩都是没用的。”</p>
陆子豪气急败坏：“没有！”</p>
身后的粗汉扣住他的肩膀，逼他不得动弹。</p>
江婉看向瑟瑟发抖的吴妈，眼神带着安抚。</p>
“我早上让你去买蚊香熏厨房的苍蝇——怎么变成了香烛和纸钱？”</p>
吴妈从没见过如此恐怖阵仗，整个人抖如寒风中的可怜落叶。</p>
“我……我……少太太——我买了。”</p>
接着，她颤抖揭开灰色草纸。</p>
众人不约而同伸长脖子看过来，或紧张或兴奋或冷静。</p>
——赫然是几片蚊香！</p>
吴妈颤声解释：“我只买了蚊香……没买其他的。”</p>
朱贵才皱眉，粗声喝道：“不对！你明明买的是香烛和纸钱！”</p>
“不是。”吴妈埋下脑袋摇头：“真……不是。”</p>
江婉踱步上前，接过蚊香捧在手里。</p>
“朱副厂长，你说有人看见——谁看见了？你们刚刚不都搜了吗？有还是没有？这几片蚊香就是你所谓的证据确凿？这明明就是蚊香，哪里是香烛！你分明是想指鹿为马！颠倒黑白！”</p>
朱贵才开始急了，辩解：“今日是陆家老死鬼的忌日！你们肯定是拜了烧掉了！”</p>
江婉冷笑：“谁家没老前辈的忌日？又怎么能当得了证据？你说我们烧了——你拿出证据来啊！牌位在哪儿？香烛在哪儿？纸钱烧的灰烬又在哪儿？你都通通找出来！找得出来你才能扣人，找不到休想带走我家大姑姐！”</p>
朱贵才一把捏住吴妈的手腕，恶狠狠威胁。</p>
“她说谎！肯定是她撒了谎！”</p>
吴妈吓惨了，低下身子蹲躲下去。</p>
倏地，她看到后方江婉张大嘴巴，似乎正在跟她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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