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泽立马打起精神，腰杆子挺了不少。</p>
“不必，继续。”</p>
幸而天公作美，这天气不凉不热，多走一会儿也不嫌累。</p>
方晚葶不知疲惫的一间又一间看过去。</p>
林岁宁跟在后面，突然想到什么，一个转身，手不经意地触碰到身旁人的手，温热干燥的触感叫她脸一红。</p>
刚想收回，手指却被他顺其自然地握住了。</p>
他的指腹还在她手心摩挲了下。</p>
林岁宁的脸更红了，很小声很小声的说：“我姨娘在……”</p>
话还没说完，方晚葶突然回过头来。</p>
那两只紧握的手立马分开。</p>
方晚葶没注意到他俩的异样，“我想起来，那间厢房从早到晚都见不到阳光。”</p>
但太师府的这些房屋稀疏，或多或少都能照到太阳。</p>
李玄泽立刻吩咐山竹：“整座府邸找一遍，哪几间照不到太阳的，再带方姨去看。”</p>
“是。”</p>
山竹立刻让人去办。</p>
方姨。</p>
这个称呼让方晚葶愣了愣。</p>
太子完全应该对她点名道姓的，而不是像一个普通晚辈一样，对她尊称为姨。</p>
先前出于身份地位悬殊，她始终没有抬头正视太子，没有看太子是何模样。</p>
到这时，她才抬眸看了太子一眼。</p>
单看相貌，是个清如霜皎如月的少年，身上有股与生俱来的贵气，但不是盛气凌人的那种。</p>
与想象中万人之上的太子大相径庭。</p>
方晚葶默默收回目光。</p>
接下来的事，挺不顺利。</p>
整座太师府算是看遍了，并没有找到符合方晚葶记忆中的那间厢房。</p>
离开太师府之际，林岁宁问道：“姨娘，你那些时日里，是不是见过永安侯夫人欧阳虞兰？”</p>
方晚葶没有任何犹豫便摇头。</p>
“怎么可能？”</p>
那些时日里，她终日只能见周稷卿，饭菜都是周稷卿端来的，病时大夫为她诊治过，就没有再接触任何人了。</p>
再就是那回异想天开，想借助大夫传信，被秦太师抓了个正着。</p>
林岁宁目露诧异。</p>
“姨娘，你好好想想，真的没有见过侯夫人？”</p>
方晚葶不假思索，“真的没有。”</p>
李玄泽道：“那或许是欧阳虞兰在哪里偷听到的消息，未必要见过方姨本人。”</p>
林岁宁深深蹙起了眉。</p>
可是侯夫人在寺庙里与她说的那些话，完完全全，是在替姨娘传话似的，劝她别找了，劝她随心所欲。</p>
若只是给她传消息，不该是这样的口吻。</p>
方晚葶问：“秦太师不止有一座府邸吧，会不会当时我在别苑？”</p>
太子身后的山竹说道：“有几个别苑，不比这个大，平日里戒备也没有那么森严，不像会藏人。”</p>
方晚葶说：“那也都去看看吧。”</p>
林岁宁扶着姨娘上马车，好几次想开口，欲言又止。</p>
她想问问，都已经逃脱了，为何姨娘这样急切的想找出那个地方。</p>
是为了……找到周稷卿的下落吗？</p>
车帘放下来，外人都被隔绝在外，方晚葶才开口，“岁宁，昨晚百花苑那个密室，太子有没有派人再打开去看？”</p>
“一会儿问问。”</p>
林岁宁一直跟姨娘就没分开过，姨娘不知道的，她也不知道。</p>
她想了想，说：“百花苑是周稷卿督造的，那个密室，他一定也留了后手，不会让自己陷入穷途末路的境地吧。”</p>
方晚葶低垂目光，黯然道：“希望如此，我不想欠他。”</p>
和周稷卿的这些年，恩恩怨怨，说不清。</p>
她对其有些作为实在不能够理解，不能共情，甚至厌恶，但事到如今，她不希望他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