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哪怕很长时间不提也还是伤疤。</p>
江稚不知道沈律言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就算现在他知道了当初事情的真相，又能怎么样。</p>
那些发生过的事情，难道就会消失吗？</p>
他现在说的话，反而还一遍遍逼迫着她回忆起当时的画面，包括他的羞辱。</p>
“我…”</p>
沈律言直视着她的抗拒，声音有点低哑，才张了个口就被冷冷打断。</p>
“没有意义的事情你就不要再说了。”她隐忍着，因而声线听起来有些颤，“我不想听了。”</p>
那个时候沈律言不愿意听她的解释。</p>
她现在也不想听他的解释。</p>
都是一样的。</p>
春风吹过，天气转瞬就变了。</p>
太阳悄然落下，迎着灰蒙蒙的天，雾色沉沉，好像过了不久就要下雨了。</p>
头顶砸下几声春雨落下之前的惊雷声。</p>
雨势渐大，腾起的水雾落在皮肤上，冰冰凉凉的。</p>
江稚看着沈律言苍白的脸，她看不出来他的情绪，只不过他的身体似乎很紧绷，神色是肉眼可见的隐忍。</p>
这么多次，每次都是不欢而散。</p>
沈律言的纠缠，本来就是没有意义的。</p>
江稚多余的话也没有力气去说，她推开了他，拧开大门，慢慢走回了客厅。</p>
砰的一声。</p>
院门关紧，似乎是非常迫切的要把人隔绝在外。</p>
雨一直下个不停，不一会儿就成了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珠砸在屋檐上，噼里啪啦像是珍珠断线滚了下来。</p>
沈律言身上的衬衫湿了一片，疾驰的春雨带来了温凉的冷空气。</p>
吹得浑身冰冷。</p>
男人的头发前段时间修剪过，短了几分，让他原本清润精致的五官多了几分冷硬的气质，这双乌黑的眼睛，好像不论什么什么时候看都是冷冷的。</p>
他像一块已经被打碎了的镜子，四下都是他的碎片。</p>
整个人已经四分五裂。</p>
内心不得安宁。</p>
可是他又不得不表现得很镇定，他不能够失控，哪怕情绪已经到了阈值，快要冲破他的胸口，他想起来以前帮家里人去处理表妹的事情，那时候他看着表妹为了一个男人，毫无尊严和底线的，卑微到了极点，好像真的离开了那个人真的就活不成了。</p>
他不费解，他只是单纯的瞧不起。</p>
现在他也快成了那种、抓着最后一线生机丝丝不放的赌徒。</p>
像个疯子。</p>
难看又难堪。</p>
沈律言没有伞，走在雨里，不一会儿就被打湿了衣服，回到车上的时候浑身几乎都湿透了。</p>
他看着后视镜里狼狈不堪的人，盯着自己的眼睛，慢慢蹙起了眉头，他怎么也会变成这样？原来所有人爱而不得的时候都是一种样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