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有事同她说。”</p>
刘礼一本正经道。</p>
什么事，值得一下朝就赶过去？</p>
算着时间，沈连翘应该已经到金楼了，于是孔佑干脆让车夫拐弯去金楼。</p>
刘礼当然跟着他。</p>
因为骑马，他比孔佑快上一步，到金楼门口，缰绳一丢就钻了进去。</p>
等孔佑进去时，他正站在柜台旁，对沈连翘笑着说话。</p>
“本王可替你出头了，”刘礼正色道，“陛下罚了丞相三个月的俸禄。怎么样？你还生本王的气吗？”</p>
沈连翘算盘珠子拨得“啪啪”响，闻言问道：“三个月的俸禄，罚了给奴家吗？”</p>
刘礼顿时僵住。</p>
知道她爱钱，不知道她贪财至此。</p>
听到这句的孔佑忍住笑道：“罚的那些，当然收归国库。”</p>
“王爷好算计，”沈连翘摇摇头道，“这不是给你们刘家省钱嘛。”</p>
国库是皇帝的，是刘家的，这个逻辑没问题。</p>
“话不能这么说，”刘礼反驳道，“关键是为你出气了。”</p>
“人家是丞相哎……”沈连翘抬头看他，摇了摇头，“得饶人处且饶人，以免他日被算计啊。”</p>
沈连翘说完转身离开，去打理新到的腰扣玉牌了。</p>
刘礼怔在原地道：“她怎么能这样？”</p>
“她就是这样的。”孔佑抿唇笑着，对刘礼挥手，“不买东西赶紧走。”</p>
“真不愧是为兄长做事的，”刘礼叹了口气道，“一个德行。”</p>
他并未离开，视线追逐着沈连翘的身影。</p>
“承让。”孔佑把账本打开，简单翻看着，忽然又道，“皇陵拜祭的事，有劳晋王费心。”</p>
今日朝堂之上，皇帝已经把这件事交给晋王负责。</p>
“兄长放心，”刘礼收回目光，手指触碰到腰间玉牌，点头道，“听说杨秋皓的长子跑了，咱们得防着刺杀。”</p>
杨秋皓的长子，在西北军中做事，已经是皇帝御赐亲封的将军。</p>
这样的人跑了，不可不防。</p>
刘礼眼中已经没有跟兄长玩笑的轻松，紧抿的唇角透出一丝紧张。</p>
“晋王做事，”孔佑并未与他对视，目光盯着账册道，“有什么不放心的？”</p>
骑马回王府的路上，刘礼脑中一直盘旋着这句话。</p>
晋王做事，有什么不放心的。</p>
兄长这是信任他啊。</p>
晋王心中忽然觉得有些苦涩。</p>
他想起昨日夜里，父皇同他说的话。</p>
“杀人不能没有兵器，杨啸这把刀，你好好用。”</p>
杨啸，是杨秋皓的长子，纵横塞北的将军。</p>
杨氏因为孔佑即将被夷灭九族。</p>
杨啸最恨的，自然也是孔佑。</p>
刘礼甚至不需要特意做什么，只要在守卫的禁军中留下一个口子，给杨啸一个机会。</p>
一个为杨啸好，也为他好的机会。</p>
这便能为父皇解忧。</p>
这便是胜了孔佑。</p>
刘礼驾马在街市上闲逛很久，才来到禁军都统府门口。</p>
“本王来挑人。”</p>
他深吸一口气，亮出腰牌。</p>
“皇陵远吗？”</p>
刘礼走后，沈连翘询问孔佑。</p>
“不远，”孔佑答道，“就在邙山中。”</p>
他小时候曾跟随父亲祭祀先祖，感觉刚刚在马车中睡着，便到山脚下了。</p>
他那时候不知道，父亲和母亲也会葬在那里。</p>
事实上孔佑偷偷去过好几次，然而皇陵守卫森严，他只能远远祭拜。</p>
“东家……”沈连翘的声音忽然有些低沉，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咬了咬嘴唇，旋即问道，“良氏族长，和族长夫人，葬在哪里了？”</p>
良氏族长和族长夫人，那是她的亲生父母。</p>
如今案子已经判了，良氏也算洗脱冤屈，却不知道黄泉下的父母知不知道。</p>
孔佑看着沈连翘，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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