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当听从殿下吩咐！”</p>
程卿站到五皇子身边，程知绪也默默出列。</p>
“殿下不必太着急，许是公文有延误。”</p>
程知绪这样说道。</p>
嘴上这样说着，其实心里明白，协同赈灾的旨意到了天津卫已经不像通州那么好使了。</p>
通州粮仓拨粮那么痛快，就是想赶紧把五皇子送走，不让五皇子继续停留在通州，京城里皇上的视线也不会落在通州粮仓上。</p>
通州粮仓储备的粮食可以供给整个京师，连区区五千石粮食都挤不出来，要掉脑袋的可不仅是一两人。</p>
天津卫就不同了，离京城稍远，也不是漕粮的最终储藏仓，要掏出三千石粮食，天津卫这边就扣扣搜搜——五皇子和程卿会怎么处理，程知绪很想知道。</p>
五皇子的视线扫过程卿和程知绪。</p>
两个都姓程，还是叔侄。</p>
一个是从五品的翰林院侍讲学士，和自己一般年纪，并没有和地方官员打交道的经验。</p>
一个是正三品的吏部侍郎，在高升回京前一直担任着地方官，知县、知州和知府都做过，老于世故，有丰富的地方经验。</p>
这两叔侄偏偏不和。</p>
这是极好的安排。</p>
临行前，皇后娘娘教过他，五皇子以史为鉴，也明白皇上这样安排的原因。</p>
要的就是叔侄不和，如果程卿和程知绪关系十分融洽，皇上就不会派两人同去淮南赈灾。</p>
叔侄俩联手，能很轻易蒙蔽五皇子。</p>
从内心深处，五皇子更愿意信任程卿，想到“平衡”五皇子也不反感程知绪的示好。</p>
在程知绪主动提出要跟着下船后，五皇子甚至对他和颜悦色道：“此事需得多多仰仗程侍郎。”</p>
程知绪谦虚几句，程卿也不失落。</p>
天津卫准备粮食不及时，大家下船就是去撕逼的，这种事二叔要是愿意抢着做，程卿很乐意让二叔自由发挥。</p>
下船时，程知绪跟在五皇子身边，程卿反落后几步，给崔彦使了一个眼色。</p>
崔彦是户部主事，天津卫这边的粮仓也归户部管，在通州交割五千石粮食时十分顺利，没有刻意刁难，崔彦也没有用武之地。</p>
瞧天津卫粮仓这拖沓的样子，许有了崔彦发挥的机会，程卿示意崔彦见机行事。</p>
该争的功劳就要争，凭什么便宜别人？</p>
程知绪虽有丰富的地方经验，在京城却是做吏部侍郎，户部的档案数据不会和吏部共享，官场经验程知绪比崔彦厉害许多，要说对天津卫粮仓的了解，程知绪肯定比不上崔彦。</p>
崔彦同样以眼神回应程卿，请她放心——崔彦亲爹至今没有消息，崔彦不在五皇子跟前露脸，怎么救爹？</p>
崔彦比程卿更着急。</p>
俞三看着两人眼神交流，将脸扭到了一边，仿佛毫不在意，其实比先前粗重的鼻息，已经泄露了俞三的心情。</p>
众人各有心思，跟着五皇子上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