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没查到？程大人，看来您这情报有误，白跑一趟啊。”</p>
同为大理寺少卿的涂大人哂笑了一声，对程良硕白费力气很不以为然。</p>
“人德丰，就是老老实实做生意的，拿一点捕风捉影的消息就去抓人，还搞那么大阵仗，这不是堕了咱大理寺的威信吗？程大人，你怎么不想想，定王肯定是为了拖延时间，拿你开涮呢？”</p>
说罢，涂大人先哈哈大笑起来。</p>
程良硕却像团棉花一样，连个不满的表情都没有回馈给涂大人，一本正经说道：“我的职责是查清真相，不让一个真凶逍遥法外，不让一个清白的人被冤枉，至于其他的，听天由命。对我来说，一日没有定王犯事的实证，他便一日是无辜的。”</p>
“审讯的时候到了，涂大人，我先去了。”</p>
程良硕起身离开，步伐轻巧而板正。</p>
涂大人啐了一口，骂道：“装什么样子啊！”</p>
副手在一旁张望了两眼，道：“大人，程少卿这两日看起来心情不错啊。”</p>
涂大人讥笑道：“可不是不错？他那个妾室生了，生了个胖小子。程府里总算有他自己的亲生孩儿了，能不高兴？”</p>
副手惊呼了一声，赶紧捂住了嘴，看四下无人，便压低了声音道：“郡主那一双儿女，真不是程少卿的？”</p>
涂大人幸灾乐祸地笑了。</p>
“你觉得像吗？以程少卿的体格，只怕争不过郡主那些一个赛一个壮实的相好啊。他这绿帽子戴的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替别人养孩子又算得了什么呢？”</p>
副手跟着笑了两声，又叹：“程大人真可怜。”</p>
“可怜？他才不可怜！”涂大人道，“就他现在所处之地，遇到天大的麻烦，只要谭驸马和长公主为他说上几句话，什么不能化解？家里供尊大佛就能有这好处，又不是不能纳妾，有什么不能忍的？”</p>
“你瞧瞧他几岁，我几岁，我们俩坐在一个位子上，圣上还隐隐以他为先，难道不优待？哪里可怜了？”</p>
副手点头如捣蒜：“大人说得是，大人说得是。”</p>
他动手理了理案上的卷宗，又道：“大人，定王这个案子要怎么继续下去啊？抓不到人，审不出东西，一日没有查出结果，难不成定王就一日不得离开大理寺？”</p>
涂大人揉了揉眉心，苦恼道：“说定王有嫌疑，可又没有实证，定王府搜了三遍，什么都没搜出来。”</p>
副手随口道：“谁会把罪证藏在自己家里啊，至少也该藏在自己信得过的别人家里。”</p>
“别人家里？”</p>
涂大人握着茶杯的手忽然顿在半空中，醍醐灌顶。</p>
齐宅。</p>
浅灵接到了魁济的来信，也知晓自己是被德丰摆了一道了。</p>
这个德丰，从她接手魁济之初就找上了门来，神神秘秘，奇奇怪怪，但一直以来都没有特别的动作。这第一次不寻常，却是用在了算计卫晏洵上，这是为何？</p>
难道说德丰从一开始目标就是卫晏洵？</p>
不对。</p>
浅灵默默摇头。</p>
卫晏洵那时痴傻病好没多久，身份更未公开，怎么会是因为他呢？</p>
浅灵百思不得其解。</p>
“德丰的来头，可有眉目了？”</p>
陆方摇了摇头：“怎么查，都是一家再普通不过的镖局。”</p>
真是一团寻摸不到头的乱线。</p>
在她还无知无觉，对周遭一切毫不知情的时候，德丰已经把自己严严实实裹好，藏起狐狸尾巴，走到了她跟前。</p>
原先以为顶多是商人趋利抱团的手段，可原来，他们竟抱着别的不为人知的目的。</p>
“你先下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