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刚刚您可说了——如果有别人做得出火药弹，要一一排查，还我一个清白的。”苏染汐微微一笑，“您是明君，肯定不会欺骗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吧？”</p>
夏武帝面色一黑，让人把蔡永喊进来，皱眉道：“你想说什么？”</p>
“陛下恕罪，前日王妃初来工部报道，便将火药弹的秘方交给微臣，要微臣备些材料制作些许火药弹存放在工部，”</p>
蔡永不疾不徐地掏出秘方和新制作的火药弹，“不日便是南夷使团入京，苏侍郎未雨绸缪，又不愿贪功出风头，微臣便答应低调制作火药弹。”</p>
“这头一批成品赶制出来，微臣本想来请苏侍郎看看质量如何，不想听说苏侍郎因未央殿大火一事，被传唤入宫。”</p>
“微臣愚钝，虽与苏侍郎只见过两面，但感念她技术超群，且为人谦逊纯善，不相信她能做出指向性这么明显的祸事。”</p>
夏武帝面色微变，抬手让禁卫军松开苏染汐，厉声问：“这么巧，你前两天就把火药弹的方子交到工部了？”</p>
“不是巧，是我有一颗忠君爱国之心。”苏染汐正义凛然道，“陛下，我不过是庶女出身，自小在相府过得人不如狗，嫁人之后也不曾受重视。说来可悲，长到如今，陛下是头一个信任我、重用我的伯乐。”</p>
“虽然陛下没有明令我交出火药弹的秘方，但为人臣子，身为工部侍郎，我岂能藏私？不止火药弹，当初在岭北用过的油粪桶机关，还有其他机关阵图，我一并上交的。”</p>
“只是陛下刚刚才重赏过，我不想树大招风，让人诟病陛下偏袒我这个庶女儿媳，这才拜托蔡侍郎行事低调些。”</p>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吹的就是一波让人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的彩虹屁。</p>
再加上苏染汐真假参半的说辞和动情的表演，在场许多经历过困境的宫人都不禁动容起来。</p>
夏武帝面色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就算工部有火药弹，也不能证明你是清白的。”</p>
“陛下！”蔡永跪倒在地，郑重地拿出一张登记单，惭愧请罪，“如今京城上下，除了王妃，便只有工部有火药弹，微臣惶恐，立刻去工部仓库查探，发现少了两枚火药弹。”</p>
“火药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每造一枚都登记在册，经手的工人都能作证，这……微臣实在不知道谁偷了火药弹。”</p>
“微臣管理不力，愿意受罚，但请陛下一定要彻查这两枚火药弹的去处。以王妃的才智，真要大闹未央殿，怎么会用独一无二的火药弹作案呢？这不是明摆着给自己抹黑吗？”</p>
蔡永出身世家，虽然官位不高，但性格耿直，为人忠良，那是满朝出了名的，朝野上下的名声都不错。</p>
他这样义正言辞的一番话，算是帮苏染汐摆脱了嫌疑。</p>
纵然不能百分百证明苏染汐的清白，但目前的形势至少没有把人打入地牢用刑这么严重了。</p>
夏武帝微微眯了眯眼睛，视线在蔡永和苏染汐之间转了一圈。</p>
按理说应该先安抚苏染汐一番，不管是继续查还是相信她，都该给个明确的态度。</p>
可他看了许久，始终一言不发。</p>
蔡永心生忐忑，心说：按理说，王妃的嫌疑暂时算清除了。</p>
难道陛下想要的不是真相，而是存心想要借这次机会问王妃的罪？</p>
苏染汐看了眼外面的日头，突然跪下说：“陛下，我知道自己只是暂时减少了嫌疑，并非绝对清白，您要是心存疑虑，那也是正常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