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萦被这样的他，撩拨得内心狂跳不已。</p>
一向举止文雅温和的端方君子，突然一改往日淡然清冷的模样，从高高的神坛跌落到尘埃里，变得狼狈迷乱患得患失，全是为了她。</p>
如此巨大的反差，如此情绪外放的上官瑾，让魏萦的心骤然乱了节拍，狂跳不已。</p>
“我有个问题问你，问完，我才能……才能答复你的问题……”魏萦顿住，眼眸盈盈若水的望着他，脸颊潮红，不知是被热水熏的还是羞臊的。</p>
上官瑾喉结滚了滚，点头。</p>
“你说你自前世便喜欢我……究竟是为何喜欢上我的？”</p>
上官瑾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身体里的燥热，良久，方才缓缓开口。</p>
“那年我料理完陇西家中的事，便踏上科举之路。跋涉了近两个月才到了上京城。准备先去看望祖父的故人，济恩寺的如净大师。”</p>
“进山后，误打误撞，我遇到一处清水潭，适逢正午，山中寂静无人，便脱去衣衫，想着好好洗去一身风尘。”</p>
“自幼祖父便教我泅水闭气之法。一是为了练耐性，二是为了关键时刻保命。那日我如常练了一会儿闭气，恍惚听见溪边有人声。我潜在水下，自以为别人看不到。没想到那些人竟然下水来了，似乎直冲我来，出于警惕我只好自己站起来，朝他们望了一眼——”</p>
他忽然垂下眸子看她，又像是透过她看向遥远的过去。</p>
“那一眼，让我看到从没看到过的美丽。</p>
那个一身红衣的少女，半是惊骇半是好奇地躲在丫鬟身后，眸若乌丸，唇若丹朱，面若芙蕖，艳若朝霞。虽然只露出半张脸，但穷尽楚辞之华丽都不足以形容她的明艳之姿——”</p>
魏萦听见他如此夸赞那个少女，心中泛酸，忽地要从他怀里要挣出来，却被他稍一用力就摁了回去，老老实实地跌回他怀里，被他更加紧紧抱住。</p>
她感到紧贴着的胸膛传来轻轻震动——上官瑾一定是在笑她，顿时气闷的瞪了他一眼。</p>
上官瑾紧紧抱着她，低头吻了吻她的鬓发，接着娓娓道来。</p>
“后来我才从她的丫鬟口中知道，原来她以为我是个死人，让人把我捞出来葬了。”</p>
“我无法形容当时的心情。只是眼睛下意识地追随她们一行人渐渐行渐远，直到不见。”</p>
“看她衣饰华美，仆从环绕，定是高门显贵之女。我虽在陇西蛮荒之地，却也见过不少当街行凶、恃强凌弱的高门子弟。世家大族视贱民为草芥，人命尚不足惜，何况区区尸体？”</p>
“只因少女天性良善，心怀悲悯，才不愿看到有人横尸野外。她容色艳丽却心思纯净，出身高贵却心怀悲悯，得遇如此佳人，是我之幸，也是我之不幸。”</p>
“我上官氏曾经是历经几朝的名门望族。却一朝遇祸，全族被屠戮殆尽。只剩我祖父一脉旁支，却是三代单传。”</p>
“我身负复兴上官氏之重任，无暇情爱。将来娶妻，也只是为延绵子嗣，无所谓何样相貌、何样家世，只要性情温顺，通晓事理即可。”</p>
“但那刻起，我明白了何谓慕少艾。便心知，从此后，我再也无法将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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