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陪酒回屋，他正在房中等候多时，要跟我商量赎身的事，说是再有个把月，钱凑齐就能娶我了。我这才发觉他认真了，顿时慌了，连忙出声拒绝，他却以为我出尔反尔，是在戏耍他，不依不饶扑上来就掐我脖子，想强要我。我为了自保，慌乱间拿瓷枕砸了他的头，又推了他一把……然后，他就不动了……”</p>
芍药掩面而泣，哭得梨花带雨，好不惹人心疼怜爱。</p>
“寻常妓子，个个巴不得早日出了这火坑，宁肯作妾也要从良。许大宝真心待你，也是真心愿意娶你为妻。你却不同于常人，宁可呆在这里赔笑卖身，也不愿从良嫁人？”上官瑾唇边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p>
芍药被问中要害，猛地一愣，竟忘了哭泣。</p>
“哎呀青天大老爷，这您就不知道了，我们芍药可是当红的姑娘！平日里达官贵人们那是邀约不断，身价银子是一直蹭蹭蹭往上涨啊！”老鸨干笑着，及时跳出来打圆场。</p>
“我们芍药可是老婆子的心头肉，我待她呀比亲闺女还要亲！给她的吃穿用度都是顶顶好，就算比着大家闺秀，那也不遑多让的！”</p>
“可那个许大宝，明明不是个有钱人，还死皮赖脸地缠着芍药！就算他散尽家财替芍药赎了身，也只剩下家徒四壁，芍药若是真跟了他，那还不得过当街卖酒的苦日子？女人啊，最是经不起操劳的！”</p>
“妈妈说得对，我正是这般想的。”芍药擦去眼泪，抬眼直视着上官瑾，神色平静地接话道。</p>
“正妻又如何？不过是名头好听罢了。若是嫁给许大宝，我还能像现在这般养尊处优么？若是我操劳个几年，面容憔悴，年老色衰，他还会对我这般百依百顺么？呵，男人都是在喜欢你的时候把你捧成宝。不喜欢你了，一脚踢开，连看一眼都嫌多余。”</p>
“一个真心娶你的男人，并不会因为你的这些理由对你恼羞成怒。”上官瑾同样静静盯着芍药，“你说的这些缘由，根本不足以让一个男人对心爱的女人下手。”</p>
“他不爱我，他只是想占有我！平日里，都是他一厢情愿，非要缠着我！有时候，他甚至偷偷跳窗跑来我房里，因为这样他就不用给银子！他把我当他的所有物，拦着不让我接客！是他一直在痴心妄想！”芍药眼睛盯着上官瑾，倔强地反驳。</p>
上官瑾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突然唇角轻勾。</p>
“许大宝如今是死是活，尚未可知，对吧？”</p>
芍药脸色一僵，咬唇道，“定是死了。他脑袋破了个大洞，血流了一地，送走的时候，气若游丝，再被大雨一浇，怎么可能会活下来。”</p>
“是我失手杀了他，我一人认罪。不关花眠楼其他人的事，大人若要追究，便只抓我一个吧！”</p>
上官瑾点头，“既然你认罪伏法，那便去牢里听候发落吧。待本官找到许大宝，一切自会水落石出。”</p>
“押走。”</p>
蔚五和赢七立刻上前，掏出绳索，却你推我我推你，面对这么一个楚楚动人的美人儿，谁也没能硬得下心肠出手捆人。</p>
芍药一脸平静的起身，转头朝身后二人柔柔一笑，“二位小哥，芍药自己走，可以么？”</p>
赢七转头看向别处，胳膊肘却杵了一下蔚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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