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前的动静自然也传到勤务殿，外面的情况也超出楚叶晨的预料，没想到屠家他们也会自发过来。</p>
宣德帝用袖子擦了嘴上的血迹，起身走到楚叶晨面前，“就为了一个女人，你，你们，要将整个大楚赌上吗？”</p>
楚叶晨挺直腰身跪着，“只要皇上拒绝瓦剌国书，剩下的交给微臣，绝对不会让大楚陷入危机。”</p>
“万一呢！”宣德帝睁大眼睛，他只相信自己相信的。</p>
“臣下拿命来抵！”楚叶晨语气坚定。</p>
宣德帝闻言，气得说不出话，跨过眼前跪着的大臣们，朝宫墙外走去。</p>
高公公和护卫纷纷跟上，楚叶晨跪着没动，他没动，其他大臣也不敢动。</p>
宣德帝来到宫城高墙，望着承天门外，已经是午时，烈日暴晒下，老臣们伛偻的身子，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的民众。</p>
“朕只是为了大楚安危，错了吗！”宣德帝喃喃自语。</p>
他身边只有高公公和护卫，都不敢搭话。</p>
“烈日毒辣，请陛下保重龙体。”高公公见宣德帝脸色煞白，实在担心出点什么意外。</p>
宣德帝收回目光，离开城墙，回到宫里。路过长春宫，张星儿在院中监督楚玄颜读书。看到两人，宣德帝就想起已经走了的大皇子和孝贞皇后，眼眶莫名湿润了。</p>
他进去打断了读书声，“小颜，你怎么到长春宫了，今日没上宫学吗？”</p>
“皇爷爷！”楚玄颜见是宣德帝，放下书本跑过去，“今天是夫子休沐，颜儿便到良妃娘娘这。”</p>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圣安。”张星儿起身福了福身行礼。</p>
“不必多礼。”宣德帝看到他们，心情好了些，面露慈祥笑容，“在读什么书呀？”</p>
“是本游记。”楚玄颜开心拿起书，“皇爷爷，你去过黄山吗？”</p>
宣德帝笑着摇摇头：“没去过，写的黄山吗？”</p>
“嗯，黄山、雁荡山、庐山，好多地方，写得好美，令人痴迷向往。”楚玄颜滔滔不绝地说着。</p>
宣德帝想起他的身份，不禁忧心，随口问道，“你以后也想遍游天下吗？”</p>
“想！”楚玄颜没有任何迟疑，随后又皱起眉头，“不过杨姐姐让我好好读书，将来成为国家栋梁，我不应该只顾自己的喜好。我要变得像杨姐姐那样聪明，那样就能帮到皇爷爷，帮到大楚。”</p>
宣德帝愣住，听到又是杨巧月脸色闪过一丝不悦。</p>
张星儿察觉宣德帝的不悦，立即上前打断了楚玄颜的话：“王爷当下应当用心读书，不必要学谁，要做好自己，才能帮到别人。”</p>
楚玄颜点点头。</p>
宣德帝知道他们两人都和杨巧月有接触，特别是楚玄颜，可以说是因为杨巧月大皇子和这个皇孙才能回到京师府，忽然问道：“你们觉得杨家长女是个怎样的人？”</p>
张星儿和楚玄颜一愣，不知皇上为何有此问，但是皇上出口便是圣旨，不容他们反问，只能回答。</p>
“是个温暖聪慧的闺中好友。”</p>
“是个无所不能的大姐姐。”</p>
宣德帝听着，心里莫名酸涩，“如果用她的命能避免一场战争，避免生灵涂炭，拯救十数万百姓的命，你们会如何选。”</p>
“我们不会放弃她的！”两人异口同声回道，语气之坚定。</p>
宣德帝看着，良久没回应，为何大家都是这么反应，他实在难以理解，起身离开了长春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