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元晔心底狠狠一悸，端着茶杯的手迟迟忘了再有动作。</p>
耳房内，五婆六婆分站在门口两侧，如两座门神。</p>
见盛玥进来，她们赶紧侧身让开，福身行礼。</p>
盛玥朝她们点了点头，便快步往内走去……</p>
越过屏风，她看到绿池坐在床沿那里，而绿瑶正靠在她怀里，哭得像个孩子。</p>
“少夫人。”绿池见盛玥进来，泣声唤道。</p>
盛玥这才发现，这丫头眼眶也红红的，眼角还有湿意。</p>
绿瑶听见绿池叫声，明显怔愣了下，抬起一张满是泪痕的脸望过去——</p>
瞧清真的是少夫人，她赶紧胡乱的用手背擦了擦，连滚带爬的下了床，噗通跪在盛玥的面前：“少夫人……少夫人，奴婢罪该万死，奴婢丢了您的脸、丢了盛府的脸……奴婢无脸面对你……”</p>
“胡说。”盛玥心疼的斥道。</p>
绿瑶努力让自己哭哑的嗓音听上去正常些，她吸了吸鼻子，摇着头：“奴婢已是不洁的人，求您恩赐奴婢一死，奴婢来世做牛做马再报答您的恩情。”</p>
“不要，不要，少夫人，奴婢求您开恩，不要将绿瑶赐死，您，您可以让她去都城郊外的念庵堂，她一定会每天吃斋念佛保佑您的。”绿池跟着噗通跪了下来，哭着求道。</p>
盛玥被两丫头弄得眼眶也是一热，她深吸几口气，勉强压下涌到嗓子眼的哽咽，气道：“什么死不死的？你们跟着我这么久，看到的学到的就是这些？”</p>
两丫头只是哭着，不敢回话。</p>
“怎么就不洁了？我刚刚审过那个恶人，也问过罗平了，不过就是撕破了些衣服，有什么大不了的。”</p>
绿瑶听着似乎又想起些那时候的画面，面色凄楚，眼中的泪意更浓，她努力咬着嘴唇，不让哭声溢出来。</p>
“绿瑶，我很抱歉，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盛玥蹲了下来，轻轻抚去绿瑶脸上的泪痕。</p>
绿瑶的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落下，根本止不住，她拼命摇着头：“不！都是奴婢的错！那天在法华寺碰到那个姓冯的，如果不是奴婢在您身边，他根本不会想着找您麻烦的，都是奴婢这个扫把星，给您招惹来祸事……如今又接二连三的遇上贼人，不但丢了自己的清誉，就怕还要连累上您……您这么好的人，奴婢不能害了您……”</p>
“傻丫头，那是因为你漂亮啊，所以那些贼人才会惦记上。这是好事，怎么会是扫把星呢？”盛玥说着再也忍不住，跟着哽咽起来，“这次的事，大少爷已经处置好了，你放心，不会再有人提起这事，你也不准再想。”</p>
绿池一听，破涕为笑：“绿瑶，你听见了吗，少夫人说没事了。”绿池跪着朝盛玥又挪过去几步，“少夫人，这是不是代表绿瑶还可以留下？”</p>
“是。”盛玥咽下嘴里的涩意，笑应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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