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士族平民百姓，甚至最下等的贱籍，人分三六九等，若用银钱来衡量，只怕这位小公子付不起，”儒衫男子敛了笑意。</p>
蔡旭身边何时又多了个高人，她难免好奇，可也知晓此时不是探询的时候。</p>
她问，“那先生要如何才肯前往？只要先生愿意开出条件，小可会竭尽全力满足。”</p>
“没有条件。”</p>
她怔住，抬眸看向蔡旭，“这是何意？”</p>
“这位先生只是和上一代青囊堂堂主有过交情，并非是青囊堂的人，所以他的规矩便是没有规矩，想救便救不想救谁也勉强不了，”蔡旭解释道。</p>
宋清虽早已练就的见怪不怪，可还是觉得这些条件过于苛刻，她上前一步，拱手道，“若这位是为了汴州百姓而负伤的呢？”</p>
竹帘内的人笑道，“与我何干。”</p>
她微颦眉，旋即环视四周，“若是与先生无关，那先生坐在这里只是为了欣赏竹林风景？方才蔡堂主也说了您和老堂主有过交情，既有交情不妨助青囊堂一把，如今青囊堂正与朝廷合作，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个好处摆在面前，先生若能好好把握，也不枉您和老堂主的一番情意。更莫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p>
蔡旭转首，看向身后。</p>
“我这人做事向来凭着心情。”</p>
帘后的儒衫男子起身，宽袍拂摆间，他挑开竹帘，站在竹屋的阶梯之上俯视而下。</p>
若说裴鹤铭是张扬恣意的俊美，美的清冽，眉梢眼底都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那眼前的男子通身风流雅致，如清风霁月俊逸洒脱。</p>
宋清望着他，虽感慨他容色出众，却还是道，“那怎样才能叫先生心情愉悦？”</p>
他微微一笑，反问，“他可是相貌丑陋之人？”</p>
宋清张张嘴，道，“不是。”</p>
裴鹤铭的长相，非但与丑陋不搭边，反而俊美无涛。</p>
“官居何处？”</p>
宋清沉默一瞬，扬声道：“大理寺少卿。”</p>
闻言，蔡旭神情一顿，拧着眉转首看向男子，那男子亦是略挑了挑眉峰。</p>
“那好，这人，我救了，不过你说的酬劳，我不要你的银钱，只要你承我一份人情，”男子一笑，当真似上京的谦谦公子般温润。</p>
他下了台阶，走到宋清面前，衣袍如雪洁白，身上有股淡淡的药香和墨香。</p>
即便活了两世，她也不曾与男子接触太多，也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待望进他那双潋滟含笑的眸子时，心里腾出怪异的感觉。</p>
“先生此话当真？人情……”她蹙眉，倒不如给钱踏实。</p>
男子越过她，“那不然，你偿了自己给我做药童，三年。”</p>
宋清当即道，“便是一份人情吧，但绝不能违背我心意，叫我做些违法乱纪之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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