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季凉忍着身体的不适，丢下还睡在床上的程燕西，早早的起床赶去学校，连宿舍都来不及回，直接跑去体育场。</p>
连队里的人已经来的七七八八，苏楠看到季凉赶过来，连忙招手，“在这里！”</p>
季凉跑过去，咽了口口水，站好。</p>
“你昨天去哪里了？”苏楠悄声问道。</p>
“回家了。”季凉淡淡一笑，“幸好没来晚。”</p>
“我告诉你，今天你太幸运了。”苏楠调皮的一笑，“今天教官也没来，唯一一次我比教官来得早，嘿嘿……”</p>
季凉尴尬的扯着嘴角。</p>
正说着话，体育场外响起一阵汽车引擎的声音。</p>
“程教官来了！”</p>
“听声音就知道是程教官！”</p>
“除了他没人敢开车到体育场上。”</p>
连队里响起叽叽喳喳的声音，但声音只维持到程燕西来到之前。</p>
程燕西开着车子，‘吱’的一声停到连队前，踩着靴子，黑着脸下了车。连队的女生齐刷刷的看向程燕西，程燕西依旧帅气，只是左脸颧骨上贴了一贴创可贴，显得有点滑稽。</p>
“教官今天气场不对……”</p>
“教官的脸怎么了？”</p>
季凉也是一时疑惑，想到什么，忽然脸色腾的一下子红了起来。他的脸，不会是被自己挠破了吧？会吗？</p>
“吵什么吵？！”程燕西怒吼一声，“稍息——立正！第一排报数！”</p>
“一。”</p>
“二。”</p>
“三。”</p>
“四。”</p>
“五。”</p>
“六……”</p>
报完数，程燕西背着手在连队前转了一圈，说道，“今天我心情不好，军训的时候都给我悠着点。好，今天练习正步走，每一排都要对齐，走的时候眼睛的余光要往左右方向多看看，别只顾着往前冲。下面，一排一排的走……”</p>
度日如年。</p>
也不知道练了多久，程燕西才一挥手，“先休息！”</p>
“啊……”</p>
“好累啊……”</p>
连队的女生都大大咧咧的坐到地上，程燕西背着手站着。</p>
“教官，你的脸怎么回事啊？”突然有女生好奇发问。</p>
“对啊对啊，是昨天出任务负伤了吗？”</p>
“我看是昨天晚上‘出任务’，不知道被哪只小野猫抓伤了！”</p>
“哈哈……”</p>
队里响起一片哄笑声，季凉只能尴尬的附和着笑着，压根不敢看程燕西。</p>
“不是小野猫，是小家猫。”程燕西哼了一声，虽说语气不好，可也算默认了‘某些事’，继续道，“看来男人不能得罪女人，否则连早饭都没得吃！”</p>
“教官你还没吃早饭啊？”</p>
“教官你昨晚昨晚怎么惹到你的老婆了啊？”</p>
“教官教官，你的妻子长的怎么样啊？”</p>
“有时间带过来给我们看看啊！”</p>
程燕西挑挑眉，“长得很丑，我怕吓到你们。”</p>
季凉忿忿的一哼，别过脸去。</p>
“对了，教官。”苏楠突然开口，“昨天的篮球赛上，你看到我言哥哥的项链，为什么那么激动啊？”</p>
程燕西身子蓦地一僵，眼神经过季凉，扫到苏楠的方向，语气里满是不屑与冷意，“激动吗？我只是好奇的问问，看看哪里有卖的，等订购一批，发给我的兵人手一条。”</p>
季凉微微蹙眉，脸上迷蒙了薄薄的怒气。程燕西的每句话，都是那么不中听。</p>
“教官，那条项链看起来像是设计作品，您哪能批发啊！”杨柳柳仰着脖子说了一句。</p>
程燕西撇撇嘴，转身走到帐篷底下休息去了。</p>
苏楠凑到季凉面前，两个人一边聊着天，苏楠一边刷手机，“季凉，言哥哥有没有找你啊？”</p>
“没有。”季凉微微低下头。</p>
“哎，不知道言哥哥怎么想的，你们两个啊！”苏楠摇摇头，“一个是我的朋友，一个是我的哥哥，我很难做啊！”</p>
季凉的心被紧紧揪起，什么都回不去了，所有的痛苦就让她一个人来承受吧！</p>
“哎哎哎，你快看！”苏楠突然抓着季凉，指着手机上的头条说道，“你看看，高中生厕所产子后将孩子溺死，我的天啊！太丧心病狂了！”</p>
这条新闻引起了周围几个女生的兴趣，大家纷纷凑上来，聊开了。</p>
“高中就生孩子，可真够厉害的啊！”</p>
“都不知道弄点保护措施，能不怀孕嘛！”</p>
“谁让她这么小就偷食禁果，女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p>
季凉坐在旁边听着，脸色苍白，脑袋都大了。怀孕，怀孕……她跟程燕西……保护措施？什么保护措施？</p>
周末，程家大院。</p>
季凉跟程燕西一起回去看爷爷，老爷子气色不错，正在为季凉跟程燕西的婚礼上心，看到两个人一起回来，更是乐得开怀。</p>
“丫头啊，”程老爷子笑着说道，“婚礼就在大院举行吧？当初燕西的爸妈也是在这里举行的婚礼，你看怎么样？”</p>
季凉咽了咽口水，苦涩的淡淡一笑，“爷爷做主。”</p>
“行，就这么决定了。”</p>
“爷爷，您还没问我呢！”程燕西有些不服气的开口。</p>
“你？”程老爷子哼了生气，“你不用问，我说的话在你这里就是命令，你要毫无怨言的去执行！”</p>
“是！”程燕西声音洪亮的应了声。</p>
另一边，陈婷笑呵呵的拿来一套相册，走到沙发前坐下，坐到季凉身边，说道，“小凉啊，你来看看，这是我让人送来的结婚礼服，有古典的凤冠霞帔，也有现在必不可少的婚纱，你来看看喜欢哪些，到时候咱们定做几套。”</p>
季凉看着礼服，眼睛像是被刺痛，说道，“陈姨，等我回去再仔细看看，行吗？”</p>
“当然可以。”陈婷笑着点点头，“回去好好看看，到结婚那天，我们小凉肯定是最漂亮的新娘。”</p>
最漂亮的新娘？程燕西眼神一暗。</p>
晚上，季凉跟程燕西勒令住在大院，一间房什么的根本不是问题，一张床，季凉也完全被动接受了。</p>
只是……</p>
季凉洗完澡之后走出浴室，一眼就看到坐在床上程燕西，程燕西手里拿着一本《战争史研究》在看，床头昏黄的灯光让程燕西雕塑般立体的脸上多了一份柔和。</p>
程燕西听到声音，微微抬了抬头，看了季凉一眼，重新将目光放回书上。</p>
季凉微微松了口气，看来今天晚上可以躲过一劫了。想到这里，她磨磨蹭蹭的往床的另一侧移过去，抓过床上的枕头，“我去睡沙发。”</p>
程燕西头都没抬，薄唇轻启，“我不介意在沙发上跟你挤着……”</p>
“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