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娇头发也干得差不多了，披着厚袄子坐在床榻边上泡脚，便让这两人下去歇着了：“你们也下去歇着吧，这水明日再来倒。”</p>
“是。”</p>
两人检查了一下窗户，又将屋里其它的灯灭了，只留下床头边上那一盏夜灯，便带上门出去了，她们便住在院中西厢的一间屋子，隔得也不远，喊一声就能听见，也不用守夜。</p>
程娇舒舒服服地泡了脚，等水凉了，擦干了脚，便钻进被窝里躺下了。</p>
被窝里先前放着两个汤婆子，整个被窝都是暖暖的，躺进去真的是太舒服了，她闭上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p>
一夜安寂无梦。</p>
翌日睁开眼之时，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p>
院子里传来扫洗的声音，沙沙沙的，在安寂的早晨尤其令人安心，仿佛能确切地感觉到自己睁开眼还活着，尚在这个美好人间一样。</p>
又是崭新的一天。</p>
梳洗吧，用过早食，又换上今日要穿的衣裳，程娇便匆匆往福安堂走去，她来的时候程老夫人也刚刚用过早食，正在用燕窝，见她来了又让人给她送上半碗。</p>
程娇谢过程老夫人，便坐下来与她一起用。</p>
“好吃吧？”程老夫人笑呵呵的，“这是中秋的时候平清王府送来的，专门送给我的。”</p>
程娇挑眉，笑道：“那老太太您可要多吃点，好好补补。”</p>
“那是。”程老夫人如今对谢琅别提说满意了，“他也是有心的孩子，你日后嫁了他，长远的不说，就近来看，定然会好好对你的。”</p>
“这嫁人呢，长久之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我们只能看着眼前的东西，眼前他对你好啊，就是一个值得嫁的人。”</p>
“也别想着眼前的光景不好，嫁过去可以熬着，对方总会看到你的好，可很多人熬一辈子，可能都熬不到那一天。”</p>
程娇有些奇怪：“祖母怎么突然说这些了？”</p>
“还不是因为你母亲，她啊，糊涂啊！”</p>
程娇眼皮子都跳了跳：“母亲又干什么了？”</p>
不会是在今日还闹什么幺蛾子吧？</p>
不会吧？！</p>
程老夫人摇头道：“她昨夜又与你父亲吵了一架，两人大打出手，闹得很不光彩，你母亲啊，一直在埋怨你父亲，诉说着她这多年来有多少不容易。”</p>
“祖母就是有些感慨，她啊，当年就觉得自己终有一日会让你父亲回心转意，可半生已过，便是你父亲身边没有了杨小娘，这心啊，仍旧没有给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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