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熟悉的场景，只是里边关押着的人不似之前的意气风发，倒像是打了霜的茄子，蔫儿蔫儿的。</p>
零一面容上是显而易见的疲倦与厌烦，还有输了打赌的隐隐不甘。</p>
“看来，是我赢了。”袁瑾宁挥了挥手，让人打开了锁，零一这个时候才看到袁瑾宁手上的面具。</p>
熟悉的蔷薇花面具，叫零一险先落泪。</p>
那是他黑暗生命之中，唯一的光亮，可却因为自己的愚昧与野心，害的他无颜再见师傅。</p>
“我输了。”零一哽咽了一下，闭上眼睛，眼角一滴泪滑落。</p>
没关系，他本来就没有资格再见到师傅。</p>
黑暗之中，好似一只手搭在了她的头顶，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脑袋，耳边乍响熟悉的清润凛冽的嗓音。</p>
“零一，为师最后教你一件事，人性本善，可其中也有些圈圈点点的恶，是你无法改变的，人，就是这么一个矛盾的个体。”</p>
零一猛地睁开了眼睛，死死盯着眼前这个一身女子华袍，带着面具的女人。</p>
“还有，真相往往就在眼前。”袁瑾宁勾唇一笑，和零一记忆之中那肆意不羁的身影重合。</p>
零一已经不知该如何做出反应，他心情复杂无比，有再见师傅的欣喜，也有得知真相的错愕与愤怒，只是最后一切的感情，都化成了一种后悔与愧疚。</p>
“对不起师傅，徒儿愚钝。”零一呢喃，缓缓闭上了眼睛。</p>
他输了，袁瑾宁却还愿意让他再见‘他’一面，已经是宽容了。</p>
否则抱着遗憾的死去，确实让人不甘心啊。</p>
见眼前这少年一副了无生趣的表情，袁瑾宁颇觉蛋疼，忍不住狠狠赏了零一一暴栗子：“来人，将他送出宫，给足盘缠。”</p>
零一一愣，有些疑惑的看着她。</p>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晾在你没有伤害秋意她们的份上，饶你一命，不过，从今以后，你再不是隐阁零一，也再不是我的徒弟。”袁瑾宁满脸严肃的告知，也是一种宣布。</p>
零一面色瞬间惨白，看着袁瑾宁良久，跪下来冲袁瑾宁磕了三个响亮的头：“谢谢。”</p>
谢谢你的不杀之恩，谢谢你带我走出地狱，谢谢你救我于黑暗深渊。</p>
之后零一不知去了哪儿，袁瑾宁也不在意了，如何两人缘分已尽，他再如何，也不关袁瑾宁的事了。</p>
……</p>
春日鲜花烂漫，无数的白色蔷薇爬在墙上，这是秦渊奕专门为袁瑾宁栽种的花，也被他定为了瑾渊国的国花。</p>
袁瑾宁正抱着秦子夜躺在摇椅上晒太阳，这时一阵脚步逼近，奴婢秋霜小心翼翼的掠过花朵来到庭院正中央：“娘娘，刚刚皇上的祖父来了京城，现在已经到了皇宫。”</p>
正闭着眼小憩的女子缓缓睁开了眼，那双眼眸深沉冰冷：“哦？是不是旁边还跟着个女子，名孙月？”</p>
提及这个字眼，袁瑾宁就想起了生产子夜时的那一天，后边她因为忙着照顾孩子，完全忘记了这个女人的存在。</p>
左右那一日的女鬼，很有可能就是孙月派去的。</p>
“不知其名，但确实是有一女子相随，且……”秋霜支支吾吾的，满是犹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