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家里死气沉沉，顾福兰躺在屋里一直没出来。</p>
段明成等不下去了，“弟妹，明天早上再没消息，咱们就去郴市找吧。”</p>
陆瑶木然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p>
顾苗苗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想不会是傻了吧？</p>
顾苗苗缓缓开口，“我觉得段明杰估计是凶多吉少了。”</p>
话落，屋内三道目光齐齐朝她射了过来。</p>
顾苗苗吓得一个激灵，她强自镇定，“我知道你们难以接受，但是，咱们也得尽早地接受事实啊，没必要为了不可能的事情费钱费力。”</p>
陆瑶腾的一下站起来，冷眼看着她，“接受什么事实？”</p>
顾苗苗张了张嘴，就听到陆瑶说道，“我再说一遍，段明杰好得很，别逼我扇你！”</p>
顾苗苗气笑了，陆瑶就自欺欺人吧，反正段明杰是回不来了！</p>
“既然你们不愿意听实话，我就回去了！”</p>
顾苗苗一走，陆瑶望向段明成，嗓音冰凉，“二哥不去送一下吗？”</p>
段明成叹了口气，“我去送，很快回来。”</p>
望着一前一后消失的背影，陆瑶眼睛眯成一条直线。</p>
段明成很快追上了顾苗苗。</p>
顾苗苗猛然转过身，段明成脚步又急，没来得及刹车，顾苗苗一下钻到他怀里。</p>
黑暗中，顾苗苗勾了勾唇，伸手抱住了段明成的腰。</p>
感觉到段明成身子僵了下，顾苗苗得意地笑了。</p>
“明成，我不是故意那么说的，我是希望你们能认清事实。”</p>
说着，顾苗苗又搂紧了些。</p>
段明成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弄得有些心猿意马，但是想到生死未卜的弟弟，想到刚才顾苗苗说找弟弟是费钱费力，那点旖旎心思瞬间烟消云散。</p>
他推开顾苗苗，语气不太好，“我三弟的事情没解决之前，你就别去我家了。”</p>
闻言，顾苗苗愣了下，“段明成你什么意思？”</p>
段明成往后退了一步，“大哥死无全尸，我就还剩这么一个兄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管花多少钱，浪费我多少精力，我都要去做，你刚才那么说，不仅仅是往弟妹心窝捅刀子，也是在伤害我。”</p>
顾苗苗顿时笑了，她指着自己，冷声质问，“那我呢，段明成，你是不是忘了，咱们俩快要结婚了。”</p>
段明成喉结滚了下，艰难吐字，“我没忘，只要你愿意，我会娶你。”</p>
顾苗苗好笑极了，“你拿什么娶我？你有什么？”</p>
洁白的月光下，段明成清清楚楚看到了顾苗苗眼底的嫌弃。</p>
他攥紧了手，想到家中卧床不起的母亲，他强压下情绪，“我以后会努力挣钱，让你过好日子。”</p>
顾苗苗哼了声，“还会有好日子吗，你家就段明杰能挣钱，现在他没个音讯，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他很有可能死了，所以，你拿什么娶我？那个中看不中用的房子？”</p>
房子再好有什么用，饿了能吃吗，能让她不下地干活吗？</p>
段明成极力地忍着。</p>
见他不说话，顾苗苗以为他是舍不得她，便说道，“要想结婚也行，你妹妹教书的名额让给我！等我当上了老师，咱们就结婚。”</p>
结婚是不可能的，只要当上了教师，她就一脚把段明成踹开。</p>
段明成像是再也忍不住，低头笑了，“所以，你还是看上我们家的钱了，而不是看上我？”</p>
顾苗苗：“段明成，我是城里来的知青，你一个离了婚的泥腿子，哪里来的脸，让我嫁给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