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卫国声音很低，带着浓浓的祈求。</p>
董国防没有阻止，郑卫国颤巍巍离开了书房，去了董娜的牌位前。</p>
看着郑卫国苍凉孤寂的背影，陆瑶心里不是滋味，她很想过去陪陪他。</p>
但她想，他肯定有很多话想和她娘单独说。</p>
董国防捏着信封，“瑶瑶。”</p>
陆瑶嗯了声。</p>
“这是你娘给你的一封信。”</p>
塞给陆瑶之后，董国防大步离开了书房，陆瑶好像看到了舅舅眼眶红了。</p>
她想要追过去，被段明杰一把拉住。</p>
“让舅舅一个人冷静一下吧。”</p>
段明杰拉着她坐下，“要不要先看看娘给你写了什么？”</p>
陆瑶嗯了声，展开了信封。</p>
——瑶瑶，今天是你五岁生日，看着你慢慢长大，我很幸福。娘突发奇想给你写一封信，可是坐下来，却又不知道该对五岁的你说些什么，有些话，我不敢当面和你说，我怕你年纪小，承受不住，趁这个机会，我想把我们俩的秘密说给你听。</p>
瑶瑶，我曾经爱过一个男人，至今为止，我还爱他。</p>
陆瑶抬起头，将眼眶里的泪水逼了回去。</p>
董娜把她和郑卫国相遇相爱的过程就悉数写在了这封信里。</p>
字里行间，都是对郑卫国的爱慕和崇拜。</p>
最后，董娜写道：</p>
原谅娘以这种方式告诉你你的身世，我不知道以后我还会不会见到他，但是我相信，他一定没有忘记我，如果他知道你的存在，一定会很爱你。</p>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看到这封信，会是你调皮的时候找到偷偷看，还是我亲自打开和你一起看，亦或者其他方式。</p>
瑶瑶，无论如何，娘想告诉你，你的父亲，他是一个英雄，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一切，娘希望你不要恨他。</p>
啪嗒一声，陆瑶的泪水滴到了信纸上。</p>
段明杰搂住她的身子，“想哭就哭吧。”</p>
陆瑶抱住段明杰的腰，趴在他怀里，低声啜泣。</p>
与此同时，郑卫国也打开了笔记本。</p>
1956年11月20号</p>
我终于到家了，我不敢告诉家里人在京城发生的一切，可是接下来我该怎么办，我好想三哥啊，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他什么时候才能来接我呢？</p>
1956年11月26号</p>
怎么办，怎么办，我好像怀孕了，我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可是去医院被人知道了怎么办？</p>
可能是太过慌乱，好几个字都写歪了。</p>
足以看出当时董娜的慌乱了。</p>
郑卫国强忍着泪意掀开下一页。</p>
1956年11月27号</p>
我真的怀孕了，我好害怕，我该怎么办？三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如果他几个月，几年不回来，孩子要怎么办？爹娘要是发现了，该对我多失望。</p>
看到中间被泪水晕开的字体，郑卫国心疼得无法呼吸。</p>
那时候她该有多绝望啊，可是他却没在她身边。</p>
他真该死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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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